“福晋如此挂念大阿哥,大阿哥一定知晓福晋的苦心。”
“我能有什么苦心。”宜修搅动一下手中的勺子,“他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剪秋见绘春侍奉,自己就去书房帮宜修把今日写下来的字都整理好了,妥善存放起来,她眼尖地看到了一句诗,光是看着都觉得奇怪。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剪秋回去的时候带着笑,见宜修捧着书看就问道:“奴婢方才见了福晋写的一首诗,倒是有两句不得其解,还望福晋解惑。”
宜修侧头看她,“是哪句?”
“奴婢眼拙,只记得开头一句,用舍由时,后头的竟净忘了。”
宜修唇角含笑,连眼中都带着由衷的笑意:“那是东坡居士苏轼的诗,诗言得用与否在于当下时势,入世也好出世也罢,终归得由自己权衡。不妨闲处袖手看风云。”
“虽写的是东坡居士的心境,却也映射我的心情,只是我终究是俗人,自没有那样的心胸与素养,不过聊以慰藉罢了。”
宜修虽是这么说,可剪秋却笑着说道:“奴婢看福晋正是应了这句呢,最重要的是福晋身子康健,大阿哥也无忧无恙。”
宜修笑看她一眼,“你倒是会讨我欢心。”
只是胤禛的人去清音阁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来的时候手上都端着东西,所以许多人猜测是送赏去了。
柔则听了,也只是淡然一笑,这样也好,她和四郎夫妻一体,胤禛补偿小宜,也能让她心中的愧疚少一点。
可李嬷嬷对此的态度却不大一样,她对柔则说道:“福晋,此事不得不防,如今王爷对侧福晋是越来越好了,您得早做打算啊。”
她微微皱眉呵斥道:“李嬷嬷,当初的事情我对小宜很愧疚了,你现在这是说的什么话?且我和小宜同是乌拉那拉氏的人,嬷嬷,往后这样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福晋……”
“怎么,嬷嬷如今就连本福晋的话都不听了吗?”
柔则美貌一竖,竟也有了一点威严,嬷嬷顿时没敢多说,生怕她真的动怒伤及腹中胎儿。
对此府内众人反应不一,齐月宾不在乎,林安虽羡慕,却也没有嫉妒的心思。李静言嫉妒却也不敢说出来,毕竟她是真的害怕这个侧福晋。
胤禛从正院回去的时候还特地问了高无庸一句,他老实回答:“回王爷,奴才去的时候宜福晋正在府里练字呢,剪秋姑姑说宜福晋练字之时不喜人打扰,故而奴才送过去之后就回来了。”
“是么,退下吧。”
高无庸知道王爷大抵有些生气,只是他这话也是事实,苏培盛看着高无庸出去,这么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看重他的!
苏培盛帮着胤禛磨墨,胤禛沾了墨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可随即却脑子里面却对一些早上露出来的一点侧脸念念不忘。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宜修病了一场之后,身量更加纤细,整个人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