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饼、汤都是现成的,很快就送来了。
伙计似乎很同情这个穷书生,半斤肉饼,多切了十二两,他只要了二两的酒,却给他打了足足有六两袋的一壶。
司徒惊云端起酒壶,一口就喝干了,满足地吁了口气,打开壶盖看看,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来。
他慢慢地撕开饼,泡着羊杂汤,仔细地,津津有味地吃着。
司徒惊云吃得很慢,似乎舍不得一下子就吃完,夹着一片羊肝,都要分两口咬着细嚼,唯恐吃快了就浪费了食物的滋味。
他吃了几口,又拿起酒壶,似乎准备再叫一点,但终于忍住了,只把壶中剩下的滴进嘴里。
两人中年人似乎无视司徒惊云的存在,仍在低声地交谈着。声音低得,似乎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
但,司徒惊云的举动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顿了一顿,他才向司徒惊云笑笑:“朋友似乎意犹未尽呢!”
司徒惊云扭捏地笑道:“我只要了二两,但是伙计热心,给我装了六两来,本来是为驱驱寒气,这一来倒是勾动了酒瘾,我身上的钱倒是还可以付个二两的,但却不好意思开口了,怕人会怪我贪得无厌!”
姓秦的中年汉子把自己的酒壶递了过来,道:“朋友如果不嫌弃,就喝在下这一壶吧,我只倒了一杯酒,放着也可惜!来!别客气!请!”
司徒惊云口中连连道谢,可是人家已经把空壶换了过去,把那一壶大的酒放在他面前!
司徒惊云也就接受了,又满满地灌了一大口,才吁了一口长气,拿起筷子轻敲着桌子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若朝露,去日不多!
慨当以惊,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念的是曹操的短歌行,声音不大,却别有一股怆凉的意味。
姓秦的中年汉子看了他一眼,把羊肉碟子送了过来道:“朋友!有酒不可无菜,这羊肉嫩,你自己烫着用,我们不奉陪了!伙计!算帐!”
伙计过来了,躬身道:“秦爷!俞爷!二位用好了!”
姓秦的中年汉子道:“我们在这儿等一个朋友的,看样子是不会来了,你等这位公子用过了再收,酒菜尽管送来,连这位公子的帐一起算在局子的帐上!”
然后又对司徒惊云道:“朋友!你慢享用,要什么,吩咐他们送上来,你也别见外,如果我们有空,倒是愿意陪你喝两杯,遗憾的是,我们等一个朋友有要事相商,他一直没来,我们必须得去找他……”
司徒惊云见他们已经起立要走,才笑笑道:“兄台姓秦,这位兄台姓马,是不是叫秦寿、俞飞虹!”
姓秦的中年汉子一怔道:“正是,朋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司徒惊云道:“我是在东便门外来的,有一位姓刘的老伯曾经托我带个口信给二位,说他不来了!”
秦寿一怔道:“朋友认识刘老英雄?”
司徒惊云道:“不认识,在下是在东便门外玄武观前测字的,那位刘老丈来测一个字,问的是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