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人照顾他,不用你操心。”傅远洲看她还在撒谎不说实话,直接了当的说。
“……”
空气一瞬间寂静下来,两个人的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穿着蓝色汗衫的中年妇女提着一篮子鸡蛋。
“娘,你怎么过来了?”沈南乔看着面前的妇女吃惊的问。
“你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过来?”沈母拿出口袋里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说。
“这么热的天,怎么过来的?”沈南乔坐直身子问。
傅远洲拿了一个茶缸子,上面还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他先用热水烫了烫,然后倒了一杯凉白开,递给沈母。
沈母接过去,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她在来的路上又渴又热,可是一个冰棍要五分钱,她没有舍得买,庄稼人就靠着地里的收成过日子,今年又一直干旱,收成也不好,她还是不要乱花钱的好。
“坐村里的拉化肥车,你大伯家的哥哥开的,四轮的后面带个车篓,烧油的,还真别说,比牛车快的多,而且也不晃荡。”沈母笑着说,语气中还带着具荣与嫣。
沈南乔笑了笑说:“是顺路来县里?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当然是顺路了,这可是公家的东西,咱可不能做成私物用。我没和你堂哥说你生孩子的事,我寻思着我先过来看看你是个什么情况再说。”沈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给女儿坦白自己过来的目的。
沈南乔瞥了傅远洲一眼,谁知道这男人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沈母进来他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一旁当个隐形人。
沈母这人的脾气沈南乔了解的很,说她不爱女儿吧,也不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但是不多。
而且她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要是让她知道她打算去香港,还是偷渡,恐怕打死她的可能都有。
沈南乔强装镇定,笑着说:“能有什么事?娘你不用担心,我们俩好着呢!”
说这话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沈母哪里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争强好胜,心气高,叹了口气说:“你好好过日子,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钱是挣不完的。”
若是上辈子的沈南乔,指定会觉得沈母絮叨,还净捡些她不爱听的话说,可是重活一世,她明白沈母说的才是最实在的话。
“我知道了娘。”
沈南乔突然间柔顺的态度让沈母有些惊讶,不过倒没有多想,顶多以为她是生了孩子,有了当妈的样子。
既然女儿已经这么说了,沈母就算把这件事揭过去,抬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女儿,在看到一旁坐着的女婿时,还是忍着没有说出口。
傅远洲有眼色的说:“娘你先和小乔说着话,我下楼去买饭。”
等傅远洲关门出去,沈母才把坐着的椅子往女儿病床边拉了拉,小声的凑到她耳边说:“马上到了高考的时间了,你弟弟也马上毕业了,我瞧着现在也是个机会,机械厂肯定会有新招的名额,要不你问问女婿?”沈母语气软和,斟酌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