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东方卿云,见过长公主殿下。”
云辞纠结用词,忙跟着见礼,“司徒云辞见过长公主殿下。”
“二位请起,无需多礼。”
宽阔的屋内,姜梒坐在首位,身上穿的是洗的略显褪色的常服,头上只简单几个饰品,看起来还不如她二人穿着华丽。
由此一来,云辞便忍不住悄悄打量她的行为举止。只觉得她和传闻中形象大相径庭。
越看越怀疑,就她这样一个女子,也能反杀征战沙场数年甚少失败的邹云明吗?
邹云明当年得娶守月公主,凭靠的不就是赫赫战功吗……
一杯茶轻呷入口,唇齿留香。姜梒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指节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北邕州产的茶,二位不妨品鉴一番。”
卿云闻言端起茶便喝,司徒云辞想阻拦,又听见姜梒说:“司徒小姐莫不是阆风司徒家之后?”
“殿下博文强记,知晓天下之事。”
她犹豫片刻,凑到唇边的茶最终也没喝到嘴里。
“小女子正是阆风司徒家孙女。”
“如此那就错不了了。”
姜梒放下茶盏,唇角带笑望着她。
“你祖父托我救你一命。”
“殿下认识我祖父?”
“认识。”
“殿下说笑了,我祖父乃东方臣子,怎么可能和公主殿下相识。”
云辞露出勉强的笑容,她怎么会不知,若这样的话传回京都陛下的耳朵里,怕是会惹得无尽的麻烦。
“从前确实没有什么交情,但近来确有来往。”
“司徒姑娘怕是还不知道阆风发生了何事——”
“殿下,卿云此来是想劝您收手退兵的!”他脱口而出,打断姜梒欲说出来的话。
“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姜梒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你以为对她隐瞒便是对她好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独留司徒云辞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不解地问:“阆风到底发生了何事?”
卿云陷入沉默中,道理他都懂,可真到了说出真相的时刻,又觉得未免过于残忍。
“我只救清醒之人,被蒙在鼓里保护的犹如宠物般的人,在我这活不下去!”她看着卿云的眼睛,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未有迟疑,姜梒淡漠地说:
“司徒小姐,你的祖父传信于我,以往日对我的一丝恩情相要挟,要我救你一命。”
“你的祖父受人诬陷,当庭撞柱而亡!算起来已然烧完头七纸了。”
司徒云辞顿时红了眼眶,猛地站起来就朝外面跑,被卿云拦住时,浑身发抖,嘴唇骤然乌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断断续续地问卿云,“这……可是……真的?我祖父……真的死了?”
卿云避开她的眼睛,轻嗯一声以做回应。
刹那间,司徒云辞便昏死过去。
姜梒慢条斯理地起身,自腰间取出一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来就要捏住她下颌往里塞。
被卿云拦住。
“你给她吃什么?”他紧张地问。
“药。”姜梒疏淡地回应。
见他还是犹豫不肯让开,姜梒的好脾气用尽,顺手将指尖捏着的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怕他吐出来浪费了,还贴心地朝他后背一拍,挑起他的下巴,眼看着他将药吞了进去。
事后,解释道:“既然怀疑此药有毒,那你便也吃一颗,到时真要毒发,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方便一块埋了!”
卿云惊恐地摸着嗓子,像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