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西普里安的脸上升起一抹笑意，立马转身跟上了南希。

2月17日，俄帝国北部海域，海洋交响曲号沉没地附近，公社众人当时和“漩涡”爆发大战的地方。

一艘快艇行驶到了这片海域，快艇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一名男子走到船首，看着浓郁的雾气，点了点头。

“幸亏有这片大雾的遮掩，要不然还真不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要是被军方发现了，免不了要浪费一些手脚。”

男子看着下方漆黑的海水，一股恐怖的气息扩散开来，惊得附近的鱼群一阵骚乱，纷纷远离了这里。

“该醒醒了，‘漩涡’。”男子目光平静，在其瞳孔深处却隐藏着一丝寒意。

不多时，海水开始翻动，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变得沸腾，漫天的水花四溅，“漩涡”那庞大的身躯浮现而出，将快艇围在中间，蟒首朝着男子，两只硕大的蛇瞳中散发出凌厉的杀意和兴奋。

但“漩涡”却并未发动进攻，作为动物，它有着非常敏锐的本能，虽然对方体型小的可怜，但它能从其身体中感受到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甚至不弱于自己。

这让“漩涡”十分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漩涡”，男子不自觉的露出了冷笑，但一想到来此的目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男子目光一凝，看向“漩涡”的头颅，在“漩涡”的头顶上有两个凸起，像是普通人身上起的大包一样。

“蟒化蛟，可惜你很难走出这一步。”

“漩涡”的身躯扭动，发出一声威胁似的低鸣，看样子对于男子的话相当不满。

“你果然可以理解人类的语言。”男子眼睛微眯，想到了些什么，盯着蟒首。

“我今天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

……

慢慢的，“漩涡”的双瞳中闪过一阵异彩，以及渴望。

男子点了点头，“既然你答应了。”

说到这，男子话音一顿，抬起右手，一把将自己的整条左臂扯了下来，向着“漩涡”头颅的方向抛去。

“漩涡”兴奋的一张口，将手臂吞入腹中，随后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音浪滚滚，传向远方。

男子左臂断口处肉芽蠕动，下个刹那，一条崭新的手臂生长而出，与此同时，滔天的威压从他身上涌出席卷向“漩涡”。

原本有些忘形的“漩涡”随即按捺下情绪，收起了心中暗藏着的杀死对方的念头。

它意识到，除非自己更进一步，要不然，即使是在海上，自己的主场，也未必斗得过对方。

身躯下潜，“漩涡”的头颅扭动，不再去看男子，而是再度返回了水下。

注视着微微泛着涟漪的海面，男子叹息一声，“这可真是一步险棋。”

感慨了一句后，男子便返回船舱，启动快艇，离开了这里。此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柏木。

在拜访过丹尼尔、特鲁曼两位和自己关系比较深的长辈后，王彻便带着诸多纪念品赶往了米娅家。

陪她玩了两三天，不久之后，王彻收到了来自公社的通知。

18日，圣灵墓地。

王彻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来到了这里。

刘槿、凯文、泽佛、范东临、弗兰克、蕾娜、马维特、叶戈尔……

粗略的扫了几眼人群，王彻认识的，不认识的，加起来，足足有三、四百人，这些人都是奥古斯特的朋友、下属或晚辈，王彻仿佛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奥古斯特数十年的岁月经历。

收回目光，王彻看向墓碑，难掩的哀伤从心头升起，让他的眼眶微红。

“您这一走，一个时代也就落下了帷幕。”

伴随着人群的渐渐散去，范东临走到王彻近前。

“‘终结’在纽市时的异样，我告诉了梅洛迪大师，她有可能找你询问一下具体情况，我提前和你说一声，有个准备。”

“嗯嗯。”王彻点了点头，顺着范东临的目光向前看去，就见泽佛正站在一辆汽车旁向这边招手。

“你这是要回美帝国吗？”

“那边有需要我帮忙的事。”说着，范东临回头看了一眼奥古斯特长眠的地方，“参加完葬礼，我立刻就得回去，再见了。”

王彻抬了下手，算是和对方告别。

“王彻。”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彻循声看去，是索菲娅和林木瑶。

王彻目光诧异的看向两女拖着的行李箱。“你们也要走？”

“不错，跟你、刘槿、凯文几人打过招呼就走，去埃及。”

“埃及？”

“有关拉米瑞兹的事，”索菲娅走得近了些，并压低了些许声音。

“当初，范东临在伊斯特尔濒死时，曾听他说过‘教皇’、人偶这两个词，结合当时的状况，凯文推断，公司领袖拉米瑞兹的真实灵赋应当是八级‘教皇’。”

“公社有关‘教皇’的记录有限，在埃及，距今200多年前，曾出现过一名拥有该灵赋的异种。”

“我和林木瑶打算去埃及调查有关这方面的情报，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为以后可能要面临的战争添一份胜算。”

“原来如此。”王彻仔细听着索菲娅的话，点了点头。

眼下，不论是组织还是公司，都仿佛蒸发了一般，没有了动静。

但任何人都明白，这两方多半是在各自积蓄力量，当他们再度爆发时，必定是携着摧枯拉朽之势。

“如今，艾伯特在公社进行教育和训练，他在这边没什么熟人，要是有时间的话，麻烦你偶尔去看看他。”

“我明白，”王彻向着林木瑶露出一个笑容，“我懂这种感觉，会给予他我力所能及的帮助。”

林木遥深深的看了王彻一眼，并报以微笑。

“我们出发吧，早去早回。”索菲娅冲着王彻一挥手，作为告别。

回到公寓，王彻在公社门口遇到了刘槿。

“有事吗？喝一杯。”

打量着刘槿，王彻发现她眼皮微肿，整个人的状态也有些低沉，“故人已逝，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刘槿避开了王彻的目光，“你喝不喝？”

“去哪儿？”

3-12，刘槿的房间。

王彻刚一进门，就感觉眼眶被挺了一下，手办、棉花娃娃、还有大量的挂件。和她的房间比起来，自己的7-07就像是毛坯房。

刘槿从冰箱里取出几罐啤酒和一些速食半成品，简单烹饪了一番，没一会儿就搞定了四个菜。

两人碰了一个，刘槿猛灌了一大口。

“王彻，你知道吗？我一直将奥古斯特当作爷爷，他对我也如亲孙女一般。”刚一开口，两行泪水便顺着刘槿的脸颊滑落。

“我一直想帮他做些什么，但总是有心无力，很多时候，我都是躲在最安全的地方，默默的看着，我好难受啊。”

王彻轻扶过刘槿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王彻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刘槿。或许她此刻需要的是一次发泄吧。

感受着刘槿逐渐失控的情绪，王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哭吧，哭吧，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释放出来。”

待刘槿有所缓解后，两人喝着酒，聊起了彼此的过往，不知不觉间，刘槿已经有些神志模糊了。

看着桌上快放不开的空罐子，王彻摇了摇头。

将刘槿抱到床上休息，随后又收拾了一番卫生，正准备带着垃圾离开时，王彻停下了脚步，将垃圾放在门口，走到刘槿的床边，半蹲下，轻抚了一下她耳边的秀发。

“傻丫头，好好休息吧，未来的路还很长，苦难终将过去。”

“我，我知道了。”

王彻听着刘槿迷迷瞪瞪的回答，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缓缓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后，王彻轻轻吻了一下刘槿的额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站起身来，王彻走到门口时，眉头微皱，有件事情他需要确认一下，“你的真实灵赋是不是和危险感知有关？”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果然，王彻拿起垃圾袋，将灯光一关，轻轻合上了房门。

圣灵墓地。

此时，已是晚十点左右，晚上的墓地都会透露出些许诡异，这个时间，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正是因为如此，王彻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再度返回。

今夜，月虽未圆，却很亮，就算没有手电筒，也能借助月光行路，不多时，王彻便来到了奥古斯特的墓碑前。

看着碑上的姓名和照片，昔日种种在王彻的脑海中接连浮现。

现在想想，自己最早对奥古斯特的了解，还是那封改变了自己命运的信，明明只隔了不到一年，如今想来，仿佛是过去了很久很久。

王彻向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奥古斯特先生，抱歉，我做了对不起您的事。”

挺起身来，王彻目光坚定的看着奥古斯特的遗像，“但我一定会给公社一个光明的未来，不负所托。”

言罢，王彻抽出“刺血”，斩向自己的左臂。

不远处，正有两个人注视着这边。

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虽然凯文已经知道了有关对方的事情，但当其真实的站到自己身边时，心中还是会震惊。

“你不去阻止王彻吗？”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我了解他，王彻的心不是铁做的，不付出些什么，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就算他明确，奥古斯特会原谅他的行为，也是一样。”

闻言，凯文轻叹了口气，“我现在越来越相信奥古斯特的选择了，不论下一步计划能否成功，单单是你的存在，就足以震撼到所有人。”

“我得换个身份了，要是用以前的名字，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凯文点了点头，“说的对，你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让我想想该给你换个什么名字，以及身份。”凯文琢磨着，脑海中呈现出对方原先的姓名。

汉斯·查理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