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苦逼的读书人,霍文才就连成亲也只有三日的假,就急匆匆的回城里念书去了。
林芳芳却是没有跟去。
霍秀秀起初还以为是大伯娘小心眼不肯放儿媳妇儿去城里,结果还是林芳芳来半山小院找她闲聊的时候,才知道是她自己说要留下的。
“我娘说了,文才哥如今正是读书上进的时候,日日在学堂里用功,家里本就不宽裕,银钱都得给用在正道儿上,他原先可以住书院,我若是去了城里,得另外花费一笔银钱赁个宅子不说,他还得每日花时间来回,城里吃穿用度,都比咱们这儿要高上不少,还不如将这钱省下来,横竖他每个月也会回来一趟。”
她说的时候认认真真,一本正经,一张略显稚气的娃娃脸一板一眼的格外可爱,霍秀秀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大嫂子,觉得霍文才命还真好,这媳妇儿娶的好。
就听她脑袋一歪,手里的绣花针在浓密乌黑的发间拨弄了两下,有些疑惑:“就是娘和奶奶总问我想不想吐,每回我说不想吐,她们就好像有些不高兴,可是我每日吃的都是刚刚正好,从没有撑着,怎么会想吐呢?”
霍秀秀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好悬憋住了却呛进气管,咳个不停,急的林芳芳团团转,放下绣绷给她顺气,半天才缓过来。
这霍老婆子和大伯娘心也太急了些,这成亲才一个多月呢,哪里有那么快!
瞧见霍秀秀没事儿,她才松了口气,重新拿起绣绷给霍文才做荷包,嘴里还是念叨:“我娘说,奶奶这身子骨眼瞅着是不行了,我眼下每日伺候着,日后披麻戴孝,文才哥就是出息了做了大官,也不能休了我。”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其实我觉得她就是想太多了,文才哥可好了,才不会休了我呢。”
霍秀秀刚停住咳嗽的嗓子眼瞬间又开始痒痒了,救命,她小大嫂也太可爱了吧!
日子过得稀松平常,每日里吃喝不愁,除了山里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凶兽,黄鼠狼一家在这里蹭吃蹭喝一直没回去,她这心里总吊着事儿。
终于在田里都一片绿的时候,杨昊当初承诺过的万合的赏赐总算是到了。
六月的清华,虽然没有温度计,霍秀秀依旧觉得这温度绝对已经到了三十度,尤其是每天中午,太阳底下略略站一会儿,就能出一层薄汗。
朝廷的人到时,石头村的人全都在田里挥汗如雨的伺候庄稼。
农人不易,除草,施肥,浇水,时刻观察庄稼的情况,日日不敢懈怠,就为了成熟的那一刻,能吃上一年的饱饭。
来的足足有三四十人,个个高头大马,一路疾驰,哒哒的马蹄声惊动了地里的人,也惊动了在树下乘凉的美慧和四郎。
由于离得远,这俩货倒是没有出声,就是一骨碌翻身起来,跑到院门外探头探脑的朝着山下瞧热闹。
霍秀秀懒洋洋的从阴凉的阴影下起身,慢吞吞的趿着绣鞋,跟着它们后头往下看,远远就看到了一堆黑溜溜的点点,实在太远了,她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