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已经开始了。”
顾隐不辞辛苦从京城赶来,闯入田庄后,这是他对顾银韵说的第一句话。
“银韵,你必须和我回翊府一趟。”
而这,是第二句。
顾银韵皱起眉头,拒绝地后退:“在这种时候?”她反问,“顾隐,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顾隐比较着急,“不是我们,而是‘翊府’想要见你。”
“你说‘翊府’?”
顾银韵更为警惕地退远了些。
“那你就更要把话说清楚了,顾隐。”她严肃起面容,“我猜,你应该不会想强行把我带回去吧?”
就像禅位礼那夜,在太子府时一样。
“凌然,滚下来。”
她抬眸向房檐一扫,突然呵道。
话音刚落,一五大三粗的男人当即从上方翻落,对着顾隐扭捏作态:“隐哥哥,好久不见~”
顾银韵眼皮一跳:“闭嘴。”
凌然身手好,出状况时来得也很快,就是这腔调做派需要改改,时不时来这么一下,多少有点恶心人。
“讨厌~”凌然娇嗔一句,才老实闭嘴。
他没个正形,威慑力却是在的。
再者顾隐本也没打算对顾银韵动粗,见她防备至此,到底是幽幽一叹,讲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早在顾银韵逃婚时,皇帝就对翊府的姜也他们起了疑心。
但是一来,皇帝手中没有明确的证据。
二来,皇帝忌惮“翊府”,也怕做得太过惹人疑心。所以,终究是止住杀心,没对他们动手。
不过,虽然侥得性命,姜也他们还是被严加看管起来。如先前囚禁顾银韵一样,皇帝将他们锁在屋子里半步不许外出。
顾隐也是很花了一番功夫,才与他们重新取得联系。
那边,皇帝关住了人,也失去了顾银韵。
继续待在翊府对他而言已没有意义,所以,不久后他便舍下翊府,搬进宫中。
顾隐的人由此趁虚而入,逐渐渗透到皇帝留在翊府的守卫力量中,暗中蛰伏等待反扑机会。
当季寰领兵攻回京城,顾隐便知机会来了。
又听说顾银韵跟在季寰身边,两人重归旧好,他半是感慨,半是欣慰。
银韵无碍,余下值得他操心的,也只有“翊府”和公子了。
顾隐耐心等待着攻城决战的打响。
他相信季寰必能赢得此战,待大军攻进城来,兵荒马乱,皇帝放松了对翊府的监视,他正好能肃清宫廷走狗,使翊府重回掌控之中。
然后,他再去宫中捞人。
先向季寰阐明一切,再拜托银韵向季寰求求情,以保住公子——
至少是保住公子躯壳的一条性命。
尘埃落定后,季寰对银韵一往情深,定不会为难银韵。
至于他们翊府的人,该请罪的请罪,该治病的治病,虽然要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但挨过去了,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顾隐算盘打的很好,却不想中途出了岔子。
就在两日前,移居宫中已久的皇帝忽然回到翊府,二话不说直闯老宅,似要有什么大动作。
而他冥冥之中受到老宅指引,为了阻止皇帝,不得已将行动提前。
现今,皇帝在翊府的傀儡已被全部清除。
皇帝本人——也即“顾钰”,被敲破脑袋,五花大绑丢进柴房里,由姜也他们看守。
朝堂上缺了皇帝,连着乱了两日。
有人猜皇帝丢下他们悄悄地逃了。
也有人追查到翊府头上,悄悄派人查探,却都迷失在翊府的迷雾幻境中,未有能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