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宫内,宫人们心不在焉地做着手中活计,时不时向一个地方张望,即使自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也重复着无意义的行为,似乎如此就能安抚心中的焦躁。大殿上气氛凝滞,皇宫中也人心惶惶,其中,有一宫殿显得格格不入。这里的宫人似乎被管教的很好,在这样的气氛中也没有出什么纰漏。内室中,一名着亮黄色锦衣的男子正潜心作画,金冠玉带,面容俊美,一举一动就透露出此人良好的教养和不俗的身份,嘈杂的蝉鸣声,浮躁的宫人都没能分走他半分心神。
蓦地,一名侍卫装束的男子跑了进来,“殿,殿下......”来人见到男子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急色稍退,染上了几分犹豫之色。
男子在听到脚步声之时便面露不虞,不过很快便压了下去,在听见来人的声音之后终于分了一丝注意力,仍未抬头,只是问到:“何事如此慌张,连礼数都忘了,还有......”男子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如今这情形,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早晚都得知道,说吧。”
“殿下恕罪,周朝派来的使臣与陛下已经商谈完毕,结果,很快就会告知全国了。”
“谈了大半个月,总算是有结果了,看你的样子情况怕是不太妙,说说看,雁落。”
“是,周朝主要提了三点要求,一是开放饶州七县,设互市,允许通商,并予以他们商人优待。”
“饶州地处边境,由于与周边一些小国接壤,贸易发达,何况再不休战落入他们手中不过迟早的事,直接给他们以换取喘息之机倒也无妨。”
“其次是要我大梁向他们称臣,这点陛下与诸位大臣没让步,最后改为互为兄弟国并需每年给他们白银两百万两,丝绸八万匹。”雁落说这话时咬牙切齿。
“雁落,如今我们是案上鱼肉,自然得任人宰割。两百万两白银,看来对方把我们的情况摸得很清楚,没了这笔钱,短时间之内怕是很难再组建一支像样的军队了,日后若是想吞并我们,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至于丝绸......”男子声音变得疑惑起来:“周朝盛产丝绸,应是不缺才对,他们怎会弃战马而选丝绸呢?罢了,第三个要求呢?”
“第三,第三是要我们,要我们......”雁落看着男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口来。
发觉雁落不对后,男子终于停下笔,抬起头来,看见雁落神色后,笑了,笃定到:“最后,为了确保大梁短时间内翻不出什么浪花,对方会要求让我们用公主和亲或者皇子为质。大梁虽处弱势,但周朝想吞并我们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你这副模样,对方是想要皇子为质,且,那人是我,没错吧?”
“是,使臣说两国交战是彼此了解不深,故特请梁国太子前往大周感受风土人情,增进彼此了解。陛下,已经答应了。”说罢,雁落抬头看了看男子神色,即使知道自己即将去异国为质,也不见他有半分异常。
“孤知晓了,何时出发?”
“使臣说太子殿下要远离故土前往大周长住,自然要准备妥当,半月后出发。”
“呵,是为了留出时间让我们凑出那笔钱吧?”太子讽刺地说道。
“殿下,您......”雁落担忧的看着太子,他是太子的近身侍卫,亦是心腹,主辱臣死,太子若是失势,依附于太子的臣子及心腹皆不会有好下场,如今这情形怕是......
“不必担心”似是看出了雁落的忧虑,出声安抚道:“虽然与预想的有些偏差,但也算是正中下怀。”太子轻轻抚摸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宛若稀世珍宝,喃喃道:“周朝真是人杰地灵,不然,怎会有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