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完了,事情也就翻篇了。
所有的情绪全都通过眼泪排解掉。
杏儿也是由衷地替庭渊高兴,伯景郁是个很好的人,不会亏待庭渊。
第二日一早,伯景郁和徐青山在村里借了村长家的牛车,带着庭意文出门了。
庭意文要回县城上学,伯景郁和徐青山去镇上买修屋子要用的物件,顺路送他过去。
昨日庭德贤也说要帮忙修屋子,但伯景郁说他们人手够了,让庭德贤不必为了他耽误庄稼地里的事儿。
他态度坚决,庭德贤只得作罢,不过说好了要帮忙做屋子的木窗,又送了两根好木给伯景郁做房梁,让他不必再买了。
伯景郁都应承下来了。
卢彩梅原想帮忙做饭,但徐青山他娘已经揽过了这活计。
徐青山他家同伯家离得近,帮忙的人去他家吃饭确实更方便,伯景郁说等徐母忙不过来时,再请她帮忙,卢彩梅也只得应下了。
庭家只有庭渊被允许过去帮忙了。
原本伯景郁也不肯让他去的,但庭渊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副生怕他拒绝的样子,伯景郁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狠不下心拒绝。他点了头才反应过来,再要反悔,看庭渊仰着小脸一脸欢喜,又舍不得开口让他失望了。
自己赶车还是方便,不用等人齐了才能出发,伯景郁和徐青山早上出门,刚过中午便回来了。
除了修屋子要用的东西和这几日给帮忙的人做饭用的食材,他还另给庭家买了两斤肉,一只鸡,给庭渊买了盒杏仁乳酥。
他回来时庭渊刚喝完药,正苦着脸喝水漱口。他将手里的点心递过去,庭渊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情不自禁地地弯起了嘴角。
新药方不仅比从前的苦,还有些泥腥味,喝着有些犯恶心,庭渊昨晚头一回喝,喝完脸都皱起来了,眼里泪汪汪的,险些哭出来。卢彩梅心疼得紧,但现在家里就剩上回卖渊胭脂挣的几十文钱了,必须得省着用,她也没法儿给儿子买糖甜嘴了。
今早庭渊再喝这药时,便长教训了,一口气不停地喝完了,不过最后差点儿呛着。
看他喝完药耷拉着眉毛,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庭意文觉得好笑,挑着眉道:“多大的人了庭渊!喝点儿药还一副要死要活的的样子,周婶家五岁的奶娃娃都比你有出息!”
庭意文说完便就被他娘狠狠捶了一顿。
伯景郁当时没说啥,但去了镇上还惦记着这事儿,还默默地给他买了杏仁乳酥回来,庭渊感动极了。
他火急火燎地打开盒子,拿了一块乳酥放进嘴里。
刚喝完药就吃点心,味道有些奇怪,不过庭渊还是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谢谢你,伯大哥。”他一脸感激地看着伯景郁。
卢彩梅拿着伯景郁买回来的肉和鸡,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伯景郁嗔怪道:“你买你那边的吃食就行了,怎么还给我们买肉、买点心!这些东西可贵了,你刚回来,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以后可别再买了!”
伯景郁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我在您家里住了几日了,又收了庭奶的房梁,买些吃食回来也是应当的。”
伯景郁一向有主意,卢彩梅知道说了他也不会听,便没再多说了。等他和徐青山又赶着牛车出门后,才对着庭渊叹道:“你伯大哥瞧着面冷,其实心思可细了,是个会疼人的,以后谁嫁给他就有福气喽!”
庭渊红着脸低下了头,点心都不好意思吃了。
*
徐青山和伯景郁赶着牛车往山脚下走,
“这杏仁乳酥可真贵,这么一小盒便要十八文,也不知道叶桃爱不爱吃。”徐青山手里那些一盒点心,和庭渊的那盒一模一样。
“你给她送过去不就知道了吗?”伯景郁牵着牛绳,目不斜视。
叶桃家同徐青山家一样,也是前些年逃荒过来的。她家如今就剩她和她小爹爹两个人了,她同徐青山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十几岁时,两个人暗生情愫,徐青山便求他娘去叶桃家里提亲。
徐母去了,可叶桃她小爹爹不同意,他希望叶桃能找个土生土长的,家里有田地的村里人,以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徐青山家里没田没地,吃了上顿没下顿,同她家一样穷,徐青山他娘托人去问了几次,叶桃她小爹爹都不肯松口。
后来徐青山去边境从军了,一去便是四年,叶桃也没同旁人成亲,一直在等他。
徐青山这次回来后,知道叶桃还未成亲,第二日便托了人再去她家里求亲,这回叶桃她小爹爹终于是松口了。
他两的婚期定在了今年十月,秋收后徐青山便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