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云汐将自己彻底封闭在凤阳宫内,不再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她下令驱逐了宫殿中的所有宫女和侍从,甚至连即墨怀和即墨念也不例外,让奶娘将他们带离了凤阳宫。
这座曾经热闹非凡的宫殿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秋迟和戚画陪着她。
即墨琉璃多次前来探望,但都被无情地挡在门外,无论他如何敲门请求,里面始终没有丝毫回应,只能默默离去。
即墨琉璃登基之期定于数月之后,大典前夕,一件白色华服被送至凤阳宫。
此服形如婚服,工似凤袍,制作奢华,华美非凡,云汐却仅是粗略一览。
送衣而来的祁愿说道:“娘娘,明日便是陛下的登基大典,您身为皇后,务必出席,陛下知您不喜大红色,特意命人精心制作此白色嫁衣,为制此衣,登基之日数度拖延,颇费功夫,明日会有轿辇来凤阳宫接您,陛下对娘娘用心至极,这是要为您补办一场大婚啊”
云汐坐在椅上,面无波澜,沉默不语。
戚画见此,将祁愿引至一旁小声说:“还未恭贺祁统领升迁,你放心,我会劝解娘娘的”
祁愿挠挠头笑道:“不过是统领皇城禁卫军而已,我还是觉得做陛下的侍卫更为称心,那就有劳戚画姑娘劝解娘娘了,陛下此番是有意修好,我追随陛下多年,除了娘娘,从未见他对谁如此讨好,过往之事已然过去,娘娘万不可辜负陛下的这番心意”
“好”戚画叹了口气,送走祁愿后,思考着该如何规劝云汐。
凤印置于桌上,华服高挂屋内。
这无疑是一个女人一生的荣耀巅峰,可在云汐心中,这些从未被她看在眼里。
未央宫正殿之上,庄严肃穆,气氛凝重,即墨琉璃身着一袭华丽的龙袍,头戴璀璨的王冠,端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
为了与云汐所穿的白色凤袍相得益彰,即墨琉璃竟穿了一件特制的白色龙袍,这通体洁白的颜色,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层冰冷的光辉之中,使得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显威严。
朝臣们看着这一幕,暗自神伤,白色通常被视为丧葬之事所用的颜色,极不吉利,可面对眼前这位独断专行、杀伐果断的帝王,他们又谁敢轻易开口呢?
自从即墨琉璃执掌大权以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充满威慑力,令众人胆寒不已,自然也就无人敢于轻易挑战他的权威。
"一叩首!"礼官高声喊道,声音洪亮庄重,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
身着整齐华丽朝服的文武百官们纷纷躬身跪地叩头。
行完大礼,即墨琉璃开口,声若洪钟,不怒自威:“朕今日登基,定国号为‘天启’,追封长女晟臻郡主为晟臻长公主,与先帝先后一同入新皇陵,入宗祠,华城的其他皇室灵位仍留存于华城”
即墨琉璃在闻都修建了新皇陵,于宫内新设宗祠。
即墨皇室的列祖列宗,他一概不会放入其中,自他皇兄这一代起,方为即墨皇室的先祖。
“陛下,此举恐有不妥……”楚相进言,他深知即墨琉璃对老皇帝心怀怨恨,可这不供奉先祖之事,有违天理伦常,天下众人之口,还有新帝之威望,身为丞相,皆须考虑。
即墨琉璃未作应答,楚相年事已高,又是皇嫂之父,他自会宽容敬重,但他的决定无人能够左右,他继续颁下旨意:“封发妻云汐为皇后,长子即墨怀为太子,次子即墨念为宣王,军师林禄为太子太傅,赐明落调动三军兵权虎符,此外,传朕旨意予三十五藩国,命尔等去掉王称、皇称,改为地方官吏,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有违者,虽远必诛!”
“吾皇万岁万万岁”群臣高呼。
楚相进言,即墨琉璃尚且不睬,其余人纵然对即墨琉璃的铁血手腕心存愤懑,亦无人敢再妄言。
祁愿附耳至即墨琉璃,沉声道:“陛下,皇后娘娘不肯前来,还命戚画退回凤印与朝服”
即墨琉璃目光扫过下方宫女手中凤印,拳头紧握,发出嘎吱声响,眼神愈加阴冷,只因云汐不但退回凤印,其旁还有当年楚黛滢赠给她的祖传玉镯。
即墨琉璃未言平身,朝臣皆不敢起,祁愿轻声提醒,他才回过神,道:“平身”
紧接着又下旨:“册封皇后之妹,明将军之妻,云朵为一品诰命夫人,皇后抱恙,命其进宫,执凤印,掌六宫事”
下朝后,即墨琉璃面色阴沉,步履匆匆地赶往凤阳宫。
途中,他偶遇一行西域人抬着箱子走在前方不远处。
即墨琉璃眉头紧蹙,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祁愿答道:“陛下,此乃西域王得知今日封后,来献给皇后娘娘的贺礼”
“箱中是何物?”即墨琉璃继续追问。
“尽是些西域特有的物品,其中似有一件尤为特别的冰蚕衣,极为珍贵稀有,百年方得织成一件,历来皆为西域王后所专有,今次所得西域王却将其赠予了我们娘娘……”祁愿话未言毕,便已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即墨琉璃与云汐的关系颇为紧张,任何细微之事都可能成为激怒即墨琉璃的导火索。
即墨琉璃面沉似水,他牙关紧咬,问道:“李盛现在何处?”
祁愿赶忙回话:“娘娘先前给他升了职,如今他已是军中一副将,表现甚好……”
“将他关押起来”即墨琉璃沉声道。
“啊?”祁愿惊愕地抬头。
“朕说”即墨琉璃怒声呵斥:“把他关起来,按以下犯上之罪论处,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