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对，没错。”

女人想了想，确认无误后带着李天然走到诊所后面，进去前不忘关上大门，李天然看见手术台就躺了上去，动作间牵扯腰腹的伤口，在躺下的瞬间两眼一黑，差点痛晕过去。

女人在一旁准备工具，她抽空看了李天然一眼，视线顿在那支铅笔上，眼睛微眯，“摩尔根家族族徽？你把霍普斯那头猪怎么样了？”

“……唔。”

李天然把铅笔收进口袋，挣扎着看向女人，她叫尤娜，是这片区域的地下医生，为庇护她的组织免费提供服务——‘酒吧’还有‘港口’，虽然二者是死对头，但她很微妙地夹在中间，没有人敢对她动手。

犹豫片刻，他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略地说了一遍，没想到她听到后大笑起来，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说，“干得好，我早就看那头猪不爽了，不过你是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上去的吗？”

李天然小幅度地点点头，她眼里闪过异彩，稀奇的上下打量，啧啧出声，

“霍普斯那头猪买了不少保镖，你一个人杀上去，还能活着出来，真是不简单，就算是老亚森也不一定能做到……你是新加入酒吧的杀手？”

李天然没有回答，他用力抓住尤娜的手，声音艰涩，“这是首领的命令……简单包扎就行，我得——”

“知道知道，你得赶紧逃命。”

尤娜戴上手套，她给伤口消毒，握紧镊子，提醒说，“你这伤口的位置不好打麻药，我就这么动手了？”

“嗯。”

李天然等下还得跑路，不能打麻药，他咬紧牙关，镊子一点点探进血肉夹出子弹，疼痛牵扯着神经，李天然脖颈青筋暴起，面部狰狞。

尤娜抽出子弹后瞥了李天然一眼，没想到对方忍耐力这么强，中途硬是一声也没吭，跟那些吱哇乱叫的低级杀手不一样。

之后就是手臂的伤口，子弹全取出来后，李天然已经快要痛晕过去了，他急促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尤娜还要缝补伤口，她想了想，起身走到角落拿来一瓶威士忌，伸到李天然眼前晃晃，

“来一口？挺多人喜欢这时候喝酒的。”

李天然接过酒瓶，用牙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冷冽的酒水淌过喉咙，他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忍不住呛咳起来，脸色也轻微涨红。

尤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动作麻利地缝好伤口，她走到一旁收拾工具，头也不回地说，“这一笔记在‘酒吧’头上，出去后把门带上，我要歇业了。”

李天然缓了一阵，他小心翼翼下床，跟尤娜道谢后快步离开诊所，‘酒吧’的根据地离这里还有段距离，他得快点赶回去。

……

一座名叫‘午夜’的酒吧，坐落在伦敦最繁华的娱乐街中，酒吧实行会员制，只招待特别的顾客，大多非富即贵，夜晚酒吧才会开门，在此之前想要进去就得走暗门。

李天然沿着暗道慢吞吞往里走，心里思索等下该如何应对，刚到门口，里面的嬉笑声穿过暗门传了进来。

“我随便激了一句，艾伦那傻逼就急匆匆地冲冲地跑出去了，现在多半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吧！”

“说不准，他现在还没回来，不会真去银枝大厦了吧？”

“去了才好！那小子死在里面，以后也碍不着我的眼了！”

“说的也是，哈哈哈！”

笑声尖锐刺耳，李天然攥紧铅笔，用力推开暗门，发出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