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痛哭流涕。
古建修复方向,他们师兄弟几个,都被逼着去读了隔壁q大建筑学的二学位——也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建筑系。
天晓得q大二学位的要求一点也不低,是和建筑学本专业的学生一起上课,一起考试。
从论文,到设计,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要求低于本专业的学生!
可怜他们文物修复专业,一半课程和美院一起上,一半课程和化院一起上。突然要学建筑,个個都学得叫苦不迭。
然而建筑学二学位,居然有他们本校医学院的小师妹一起读。他们不好意思连医学院都不如,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个硬啃了下来……
即便读下来了,他们算力学结构,也要在电脑上算啊!导师居然是手算!手算!!!
他们一群年轻人,连63岁的导师都不如……
沈乐沉下心思,忙忙碌碌,沉浸式干了一天活儿。不得不说,不得不说一直到日落西山,才返回住处,开始对付那只小油灯:
“滋滋,滋滋,滋滋……”
第一步,先拆,把煤油灯各个部件拆开!
幸好这个煤油灯的结构相当简单,只用了三颗铆钉,在防风罩的升降杆那里固定住,其他的都是用相互嵌套的方式加以固定,十分好拆。
沈乐从师兄那里摸了个小型手持电磨机,对准铆钉头,按压下去。一阵难听的滋滋声,吵得楼上两个师弟全都跑出来看:
“沈乐你干嘛呢?补牙啊?!”
“啊不,我修复煤油灯呢。”沈乐举了举新到手的收藏。师弟摇了摇头,缩回房间。反而是导师一摇三晃,走出来看了一眼:
“修点东西玩玩?”
“嗯!嗯!”
“挺好。干咱们这行,就要保持热爱!”
沈乐点头不迭。有导师这句话,他就毫无压力,可以全力干活。磨掉铆钉头,再换了个圆冲,对准铆钉另一端,一下下用锤子敲:
当!
当!
当!
每敲一下,就有土灶的草木灰,灶间积累下来的油污,和铁锈一起簌簌而落。
沈乐很小心地控制着力度,既要把铆钉从孔里敲出来,又不能让构件产生太大的形变。幸好铆钉杆子没有螺纹,不然,敲一万年也敲不下来——
当!
第一颗铆钉被顶出来了!
很好!
第一颗铆钉取掉,保护支架就可以拎起来,接下来,就能把玻璃罩取下来!
沈乐精神大振。接下来,如法炮制第二颗、第三颗铆钉,小心地把各个构件全部拆开,一样一样,摆放在桌面上:
主体支架,全是锈迹。
燃油仓底座,外部全是锈迹,里面……用手电筒照了照,仿佛还行?
外观保护架,也就是罩在挡风玻璃罩之外的铁丝圈,这是最需要小心修复的部分,手一重,锈蚀的铁丝就敢折给你看;
防护玻璃罩,这已经有裂缝了,需要小心擦洗,此外还要查查玻璃裂缝怎么修;
手提吊环,和外观保护架锈得差不多,大哥别笑二哥,而且升降杆在拆卸的过程中还被砸歪了;
燃烧器部分,这里面也锈掉了,灯芯都没法升降。沈乐咬牙切齿,拧了半天,终于放弃:
除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