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苏听话的闭上眼,虽受制于人,但浑身赤裸带来的触感极其敏感。
腹肌上的纤纤玉手轻轻抚过,游苏感觉自己就连师娘指尖上的纹理都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短促起来,顺着师娘的牵引,浑身的玄炁如火锅中的水般沸腾。
游苏越要告诉自己冷静,就越是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事情。
就在大半个月之前的第一次共浴,师娘这双手就曾替自己亲执宝剑。
如今这双手虽然只在腹间盘桓,但却也离藏剑之地不远。
似是感应到了执剑之手的近在咫尺,剑身挺拔,期待着那名剑道天赋极高的执剑人再次执剑。
何疏桐方才所言不仅是为了让游苏抛却杂念,同样也是在劝导自己。
她同样闭上眼,专心用伸进游苏体内的玄炁之丝牵引着莲藕心。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莲藕心极易被炼化,因为它会敏锐察觉宿主身上任何的瑕疵而融化自己去修补它。
游苏这具身体完好无损,一些极难察觉的细小病痛根本不可能让莲藕心与他联系的这么深,所以游苏身上一定有着一个不小的问题。
很显然,熟稔合欢功的何疏桐发现了游苏身上的顽疾——那源源不断、散之不去的精纯阳气。
阳强则寿,这旺盛的阳气会在他身临险境之时起到莫大作用,给予他强大恢复力的同时让他能时刻精神饱满的应对危险。
可这过剩的阳气也会在他平静下来之后化作毒药,让其备受煎熬。
何疏桐再次细细感知游苏的灵台情况,猜测游苏此番在玉环池定然是险象环生,身体分泌出的阳气他早该承受不住,但他似乎与人双修过一次,发泄之后缓和不少。然后又有莲藕心替他修复顽疾,所以才一路相安无事的回宗。
但此顽疾并非真的顽疾,只要游苏的阳气浓度恢复正常,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莲藕心也会断开滋养,随意可取。
那么解决问题的方法,显而易见。
游苏蓦然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动。
不可思议的触感让他知道自己此刻正经历着怎样不敢想象的事情。
“你的身体太强健了,自幼修习合欢功的你破身之后阳气会旺盛到近乎于毒的程度,莲藕心死死不出也是因为它在替你修缮。我这是在替你解毒,解毒之后莲藕心自然可取。你勿生杂念,专心解毒。”
何疏桐清冷之音淡淡响起,她宁愿自己再做一次这不符师德之事,也不愿游苏因为不能将莲藕心给自己而自责切腹。
游苏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出了什么情况,而师娘能为了救他做到这种程度更是让他难以置信。
病不忌医的道理他曾对姬雪若如此说过,此时轮到自己,才发现真的很难做到心中坦荡。
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思考,清醒时分被人执剑带来的刺激远比之前昏昏沉沉时更加剧烈,更何况对方是这個他想都不敢想的人。
他几乎沉溺于这道非同寻常的解毒程序中,在幻境中他曾与姬雪若尝试过万种姿势,他本以为自己之后的阈值将高不可攀,却没想到也抵挡不住师娘的剑术,败下阵来。
莲藕心也顺带轻而易举地就被何疏桐从游苏喉间取出,她也功成身退,回到了水雾之后。
莫大的沉沦之后是莫大的清醒,游苏觉得自己现在能堪破这世上最难的功法。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唯有池水连系着尴尬的二人。
“师娘……我……”
游苏百口难辩,第一次悔恨自己是个男人。
“怎么了?”
何疏桐声如寒泉,像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但其实她同样面若桃花。
游苏听其语气,心情复杂。师娘好似真的只是将他当做一个病重的孩童看待,他也不知自己该是庆幸还是忧愁。
庆幸师娘没有介怀此事;而忧愁自己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也无法成为那个师娘眼里能遮风挡雨的男人。
那个男人会是谁,师尊吗?
游苏忽而感到巨大的羞愧,上次犹可用意识不明来自欺欺人,这次却是实实在在清醒所为,哪怕师娘再坦荡、目的再纯洁,他也觉得自己愧对师尊。
“我不是你的师娘。”何疏桐猝然说道。
游苏闻言霎时心如死灰,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然,唯有离开才是他唯一的道路。
“我会离开……”游苏踉踉跄跄地于水中站起身子,他厌恶自己的胆小,居然还妄想在世间某处苟活,不敢以死谢罪。
“离开做什么?”何疏桐问,“你不想当我的弟子了吗?”
“可……可我……”游苏不解其意,师娘不是要赶我走?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真的师娘,我和你的师尊并非道侣,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何疏桐虚手一抬,游苏便双腿无力地坐回水中,“交易的结果就是托我以师娘身份照顾你,我性子孤冷,所以八年之间我从未将你视为己出。但出云城中发生的事,我还是被你打动了。你值得成为我的弟子,我也希望配得上你喊了八年的师娘。现在明白了吗?”
游苏怔怔地听着事情的真相,过往的所有这才合理了起来!他就说那个凝水下境的蛮横师尊,怎么可能会得到洞虚境师娘的青睐嘛!
游苏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倘若师娘不是真的师娘,没有了身份道德的约束,游苏的负罪感消减大半,转而化作对师娘的感激之情,以至无以复加的地步。
“明白便好,此事只是迫不得已之举,你需平淡处之。待你师妹归来,你的阳气自有宣泄之处。”
何疏桐也觉将真相说出之后念头通达不少,她也不愿游苏因身份的桎梏而自怨自艾。但她又觉得心中古怪,这少年知道自己不是他的真师娘后未免也太开心了一些……
难道他对我……?
“那……那我以后还能叫您师娘吗?”游苏小心翼翼地问。
原来他还是想让我当他的师娘啊……是啊,他自幼无父无母,肯定很渴望母爱吧……
何疏桐悄然颔首,游苏与他那个大大咧咧的师尊不同,他还是那个知礼守礼的谦谦君子。
“你若愿意,我也愿意。”
同样因母亲而生出巨大心障的何疏桐很同情缺乏母爱的游苏,她又想起游苏拜师时的那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母。
她愿意如此。
得到肯定答复的游苏像是焕发新生的春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蓬勃的生气。
“游苏谢过师娘!”
何疏桐恬然一笑,没做回应,握着温润的莲藕心,只将心中对游苏的谢意埋在心底。
“某种程度上说,你才是我的福分。”
游苏闻言,心中如流暖泉:
“不,这都是师娘应得的。师娘即使跌境也要为我种下仙种,这才为我能取回莲藕心埋下伏笔。倘若没有师娘的付出,恐怕莪也只能看着残缺的莲藕心无能为力。”
何疏桐先是微怔,才花容舒展,连觉得这池水也暖融融了起来。
是啊……这一切都是相互的,她对游苏好,游苏也会对她好,根本不存在谁是谁的福分一说,他们彼此都是对方的机缘。
“你说的不错。好了,平淡心看待此事,出去吧。”
游苏重重点头,他感觉自己念头前所未有的通达。
原来他对师娘的依恋并非禁忌,而是可以存在的……
……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望舒仙子摇头晃脑地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诗句朗诵出来,小手紧张地攥紧在胸前,两颗蓝瞳忐忑地望向三长老,期待着美妇的评价。
三长老一手环胸,一手扶额,无奈问道:
“没了?”
望舒仙子利落点头,“后面的我还没想好。”
诗酒总不分离,好酒如命的三长老刚才自称年轻时也是名动四方的才女,引来望舒仙子的艳羡连连。
此时面对这个难得崇拜自己的清冷仙子,她也实在不忍打击望舒仙子想要学习赋诗填词的热情,尽管望舒仙子真的没什么天赋,如她那只会舞刀弄剑的师尊一样。
可是绞尽脑汁,三长老也想不到该如何夸赞望舒方才这两句诗,只得从腰际取下半透的玉质酒葫,笑道:
“不错不错,第一次作诗就正正好好每句七字,小望舒还是很有天赋的嘛。”
望舒仙子心思澄净,一下子就看穿了三长老的违心之言,她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冷道:
“三长老和盘托出便是,为何要哄骗我?我可不是三岁的孩童了。”
三长老举酒不定,还是不愿少女为了个瞎子在这条她本不擅长的路上越陷越深,于是犹犹豫豫地提醒道:
“小望舒,这叫‘直言不讳’才对,和盘托出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