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最近不忙吧?”
高启强笑嘻嘻地对红狼说道。
红狼也笑了笑,“还行。现在,下一辈的子弟都已经起来了,他们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名义上是竹林联盟的山主,实际上已经是半退休状态,已经准备退居幕后了。”
“狼哥怎么能退休呢?”
高启强看了一眼旁边的五湖帮帮主礼帽刘,又对着红狼道:“湾湾的道上不能没有狼哥,很多事情都还要狼哥出来居中仲裁,主持公道。我们大家都知道,狼哥在湾湾道上有‘公道伯’的美誉。”
红狼听了,很是高兴,笑道:“公道伯是兄弟们的谬赞。五湖帮的帮主礼帽刘才是道上的公道伯。”
说着话,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礼帽刘。
这时,火牛急忙顺水推舟地向高启强介绍道:“强哥,这位就是来自湾湾的五湖帮现任帮主,礼帽刘,刘哥。”
礼帽刘戴着一个白色的礼帽,茶色的眼镜下面,看不太清他的眼神,他大约五十岁上下,身形矮胖,全身上下有一种雄浑凶猛的气质,一看就是充满了江湖气的道上混的,与瘦削而儒雅的红狼可谓是完全不同。
高启强知道,礼帽刘之所以有这个外号,就是因为他不论在任何场合,都戴着一顶礼帽,有时候是白色的礼帽,有时候棕色的礼帽,总之是礼帽不离他的脑袋。
作为一个宝岛湾湾的所谓本省人,礼帽刘从小就瞧不起这些大陆来的外省人,虽然往上数几辈,他的祖先也是从大陆过来的。
但是他就是瞧不起外省人。
这跟礼帽刘从小的家庭教育息息相关。
他的父母也很是瞧不起外省人。
他的爷爷和奶奶也是瞧不起外省人。
瞧不起外省人似乎已经刻到了礼帽刘的基因里。
在上个世纪末的湾湾,本省人与外省人经常因为一些琐事而爆发激烈的冲突。
竹林联盟成立后,团结了很多的外省人,借助社团的力量,让外省人在与本省人的冲突中获得了一定的优势。
本省人中的社团分子见外省人成立的竹林联盟在道上嚣张跋扈,三十六个堂口赚得盆满钵满,于是,他们便在监狱中秘密成立五湖帮。
取“四海五湖之内皆兄弟也”的意涵,作为五湖帮的宗旨。
五湖帮成立之后,收服了岛内大大小小的很多本省挂社团,作为自己的堂口,成为了与竹林联盟不相上下的社团。
为了壮大声势,压倒竹林联盟三十六个堂口的风头,五湖帮以“梁山泊有一百单八将替天行道”为由,设立了一百零八个堂口。
五湖帮一百零八个堂口,在声势上,很显然是压过了拥有三十六个堂口的竹林联盟。但熟悉两帮内情的人都知道,其实这两个社团的势力在伯仲之间。
五湖帮成立之后,先后经历了五位帮主,传到礼帽刘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帮主了。
礼帽刘从小脾气火爆,遇到事情便诉诸武力,只是过了三十多岁之后,也突然变得沉稳起来,开始有策略地跟竹林联盟恶斗。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整个世界变得趋于文明。
打打杀杀已经不再是道上的主流。
礼帽刘眼见世界大势产生了变化,于是,便与竹林联盟的山主红狼,握手言和,双方划定了各自的地盘,约定井水不犯河水,如有争斗,先协商解决。
至此,五湖帮与竹林联盟的江湖恶斗便消停了下来。
“刘哥,你好。”
高启强笑着向礼帽刘伸出了右手。
礼帽刘嘴角也噙着笑意,与高启强握手,“高先生,幸会。”
他虽然与红狼同为湾湾人,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像是从一副破锣嗓子里发出来的,沙哑,低沉,而又粗粝,充满了那种湾湾黑道人士所独有的江湖气息。
“狼哥,刘哥,都是道上的公道伯,不相上下。”
高启强知道竹林联盟与五湖帮的势力相当,说这句话也是谁都不得罪。
礼帽刘忙笑道:“都是江湖上的兄弟们给面子而已。”
这也倒是一句实话。
高启强心知肚明,不过表面上仍然道:“面子都是自己挣得的。在湾湾的江湖上,还是数狼哥和刘哥有实力。哈哈。”
红狼和礼帽刘也相视而笑。
“可惜啊,我们都老了。”
红狼笑笑。
礼帽刘却道:“我看狼哥是老当益壮啊!”
高启强饶有兴趣地问道:“刘哥,这话怎么讲?”
礼帽刘沙哑着嗓子道:“我在电视上看到狼哥拿着扩音器,对那帮闹事的台毒分子咆哮,可是很带劲啊!哈哈哈。”
红狼一听这话,不由地来了兴致,“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精神了。我的后半生不干别的了,就跟这帮贱种的台毒分子死磕到底!”
高启强不由地道:“这些台毒分子也都是中国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红狼便冷哼了一声,道:“可不是嘛,他们的父母,爷爷奶奶,都是正儿八经的中国人。不过,他们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是汉奸的后代。”
高启强问道:“这话怎么讲?”
红狼冷声道:“这就要提到上个世纪的二战之时了。倭国的狗皇发动了侵华战争之后,一度来到湾湾募兵。几十万湾湾人应征入伍,成为台籍日本兵。之后,这些台籍日本兵为了表示自己对倭国狗皇的忠诚,在中国大陆战场,东南亚战场,作战之时十分卖力。说起来,他们还跟我们有着血海深仇呢。二战结束后,倭国战败,这些数以几十万计的台籍日本兵如丧考妣,痛哭流涕。后来,这些台籍日本兵生出来的贱种,就是现在的台毒分子。这些台毒分子与我煌煌中华离心离德,卖国卖台,可不就是新时代的汉奸卖国贼。我自然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高启强听了,不由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这些台籍日本兵自然是中国人了。当年,他们之所以死心塌地地效忠倭国狗皇,也是受到了倭国的奴化教育的结果吧。真是可怜又可悲又可恨啊。”
他知道红狼是外省人,自然是痛恨这些湾湾的台毒分子,可是礼帽刘却是湾湾本省人,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