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菜太咸了,下次少放一点盐,这个菜叶炒的太老了,影响口感,还有你这个鱼,腥味都没去掉,我姑姑可不能吃,下次不要上了……”餐桌上摆满饭菜,陆白右手执筷,每样挑起一点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点评,吃到好吃的还不忘往旁边万心的碗里添一筷子。
她对面坐着的正是上巳节送她山茶花的锦衣公子,一样的眯眼微笑,毫无生机。
旁边站着一个黑衣佩刀男子,约莫十八九岁,一脸厌恶的瞪着陆白:“哼,还真当自己是客人,吃饭还挑三拣四的。”说话却是女声。
“素锦。”锦衣公子抬手止住素锦的话,引得素锦眼中厌恶之色更重一分。“陆小姐,你就一点不担心?不害怕?”
问言陆白放下手中的碗筷,取了锦帕在嘴角轻拭几下,笑道:“我担心什么?这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们,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您说是吗?江公子。”
“哈哈哈……陆小姐和陆夫人是江某请来的贵客,自当好好招待。”江边大笑,右手手指在桌面有旋律的敲打,漫不经心道:“陆夫人,这几日怕是要生了吧?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机会见父母一面啊,真是让人心虑啊。”
“这就不劳江公子费心了,我这孩儿福气好的很,定能常伴父母左右!”万心微笑道,右手在桌下同陆白的左手紧紧抓在一起,微微颤抖,陆白用力的将万心的手捏了捏,两人手心均已汗湿。
“那真是要替陆夫人和陆总兵高兴了。”江边点头道,似乎十分赞同万心的话。
“那真是要谢谢江公子了。这饭也吃完了,可否容我和姑姑先去休息”陆白道,眼中含笑,看似商量,神情却是不容拒绝。
“既如此,今日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说完,江边便起身带着一脸不豫的素锦走了出去。
见江边走远了,二人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见万心一脸忧色,陆白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就像小时候自己被万心拥在怀里一样,柔声道:“姑姑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保住你和孩子的!”
“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万心轻叹道。
陆白本也是为了宽慰万心,自己不会武功,真有什么事,连自己都保不住,更不要说保别人了,低声道:“总会有办法的。”是在安慰万心,也是安慰自己。
“傻孩子,我只盼你陆叔叔不要因为我们做什么傻事才好。”万心坐直了身子,将陆白的手抓在自己手里。
思及这几日江边说的话,两人均是忧心忡忡,相对无语,陆白看万心满脸憔悴,心中不忍,扶着万心进了里屋休息。如果没有办法,就吃好睡好保存体力,等着他们来救吧!
“主人,这两个女人留着干什么呀?不如让素锦……”从房间出来,素锦就像水蛇一样将双手缠上了江边右臂,说话哪还有半点不豫,尽是妩媚缠绵。
“我知你心中所想,但这两人我还有用,切不可自作主张。我提的条件,他若答应便好说,如若不允,我便有的是法子让他答应。”江边眯眼微笑,如在讨论风花雪月一般。抬起左手在素锦下巴上摸了一把,引得素锦一脸娇羞,看两人穿着,若不是素锦一口女声,还以为是两个男人如此这般。
“是!”素锦娇声道。
“那边有什么动静了?”江边看她神态,很是满意。
“能有什么动静。还不是在水寨外杵着,应该在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了吧!”素锦一面轻蔑道。
“想不到陆华这个莽夫,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江边语气森然,眼睛倒是笑得更弯了,突然想起那日和陆白一起的男子,复又问道:“那个蓝眼睛的就是平西王世子?”
素锦好似浑身没有骨头,往江边身上又靠了靠:“不过是一个闲散世子,无官无职,应该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主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凡事不到最后一步,都不可掉以轻心。”江边在素锦额头亲吻,深吸一口气。
两人又调笑几句,引得素锦娇笑连连,一路上所遇之人均低头不语。
三天前,郑成夜刚离开不久,江边便回来向陆白讨要之前的山茶,那朵山茶早被郑成夜扔进了河里,哪里还有,江边只说了一句“没有花,有人也是一样的。”便将二人打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通口城外的水寇老巢——水云寨里了。
此时,二人才知道江边原来就是这帮水寇的头头,那天的虏获事件,其实早有预谋,为的就是以陆白万心二人要挟陆华。依江边所说,陆白二人被掳走的次日,便已派人前往陆府送信,要求今后渠州海运十船留三,以三日为期,必须给答复。
算一算,从送信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里江边对陆白二人到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每天中午还特地跑来,美其名曰“陪客”,想来陆华那边还不曾有任何回复,他也不敢将二人做任何处置。
一来陆华答应他的要求,将二人完好归还,方能显示自己的诚意,当然这也是江边自己认为的。二来如果不答应,还能拿二人做为筹码,逼陆华就范。反正偌大的水寨,不知抢了过往多少商船,得了多少金银财宝,也不缺这点口粮。
果然,在当天晚上陆华便给了江边答复,他的答案是一支火箭。
这三天里,双方的战船在水云寨外一直对峙着,那一支火箭直直的射向江边所在船头,只是还未近的船身,便被素锦截了下来。
“怎么,陆总兵,陆大人,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江边一如既往的微笑,遥遥的对陆华喊话。
“哼,我陆华受命当今天子,在此担了这总兵一职,便要护住这一方百姓,岂能容你等在此猖狂。”陆华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