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上来的孩子浑身呈现可怕的青紫色,吓坏了闻讯赶来的商人和孩子家人。
大夫还在赶来的路上,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孩子家人哭的撕心裂肺。
无为想起在王府时府里也曾有个小厮溺水,当时他就在旁边,还记得府医救治的手法。
无为念及自己的弟弟,实在不忍看这么小的孩子就此死去,求了商人让他试试。
商人也无其他法子,在征得孩子家人同意后,按照府医的法子先清理口鼻异物,又倒出积水,还按压了胸部,孩子咳嗽一声缓了过来。
商人感激无为,问他可有所求。
无为答想要去寻找自己年幼的弟弟。无为说的声泪俱下,商人感念无为的手足情深放了他的身契,并给了无为二十两银子。
无为回到信州,找到小宝,兄弟俩不敢在信州多待,后来跟着个商队一路来到京城。
在京城无为找了个食肆跑堂的活计,他嘴巧腿快眼里有活,很快便赢得了食肆众人的喜欢,平日里偶尔还没能得几个客人赏的铜板,养活兄弟俩绰绰有余。
小宝说到这里,低垂了脑袋,语气中带着气愤痛苦,“半年前,我哥哥有一天没回家,第二日我去食肆找他,掌柜说我哥哥已经也没来上工了,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正想找人去家里问问呢!又过了三天,半夜里我哥哥才浑身是伤的回来,收拾了点东西便带着我离开了。我问他是谁打的他也不说,我们没地方住,就找没人的破屋子住,后来我哥哥病的厉害,我们又没钱我才去偷的。”
小宝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程雅并没有指责他什么,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来钱的办法,这也许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了。
程雅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让他先回去照看无为。
一个人溜达在花园里,程雅想着无为之前的话,他说是文先生找人打了他,无为身上的伤很重,文先生应该不只是想打他,还想要他的命。
这个狗东西竟然藏在京城,还真是灯下黑啊!
只是现在无为睡着,要想知道文先生在何处还得等他醒来。
看天色已经不早,程雅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准备回去,正好看到程霈下学回来。
两兄妹难得遇见,聊了会儿家常,程雅便同程霈提起了今天见过的上官霖儿,问他可有什么打算?是否还要回成国公府?
程霈站定,看着程雅认真的说:“我姓程,便永远都姓程,那些人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我的家人只有你们。”
说完这句,程霈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说自己姓程吗?”
程雅一笑道:“总不会是因为我姓程吧?”
“怎么可能,那会儿我可不知道你是谁?”程霈带着回忆说道:
“其实我外祖母姓程,我外祖父是入赘的。外祖父本是孤儿,为外祖母家救下养大,并将家传医术悉数传授。外祖父入赘之前便承诺,将来的第一个儿子姓程。可是世事难料,外祖母在生了我母亲两年后再次有孕,却在帮着外祖父晒药时不慎摔倒,失去了腹中孩儿也伤了身子,再也没生育。外祖父一直心中有愧,我姓程也算是圆了他老人家的心愿吧!”
竟还有这样的缘故,程雅之前还在想,程霈现编的这个姓也太巧了,又想到那夜在成国公府见到的事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程霈,“大哥,其实你姓程也好,上官家怕是个疖子。”
程霈听了这话也明白了什么,慎重道:“小妹,可是成国公做了什么?”
程雅摇了摇头,“现在我也不清楚。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程霈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有些人他怎么就那么不安分呢,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要去刀头上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