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刑房的鞭子上带有倒刺,还蘸了盐水,抽到三十多鞭的时候程雅就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程雅睁开眼睛,看着伏在床边,眼下青黑的云谦,又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她现在实在是不想看到他。
程雅感觉到身上的清爽,想来还是云谦给她上的药。即是拒了自己,便该离得远远的,这般悉心照顾,又是为了哪般?
云谦一下惊醒,看着已经醒过来的程雅,眼中惊喜只一瞬,又换成了冷漠,“你醒了,我去给你端药。”
他站起身来,却再度跌倒,程雅看着他皱着眉头一手扶床支撑起身体,缓慢的往外走去。
程雅恨自己没出息,看见他摔倒的时候,手就反射般的伸了出去,只是还没碰到他,便想起了那天他说宁死也不愿意的决绝。
云谦把药端到程雅跟前,想要如从前一般喂她喝药,程雅一把抢过药碗,一口闷下,苦的她浑身颤抖,把药碗往云谦手里一放,“你出去吧,以后无事不要进来了。”
云谦收拾药碗的手顿了一下,说了声“好”,将托盘里的蜜饯递过来,程雅摇了摇头,“不用了!”说完便扭头躺下。
云谦看着面朝里睡去的程雅,收拾了药碗准备出去,这时院子里传来了朝云的声音,“小湘兰,你姐姐可醒了。”
“姐姐刚醒,姑姑有事?”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湘兰回道。
朝云摇着扇子往里走,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公子,“有事,当然有事,还是大好事呢!”
进门看到还杵在床边的云谦哂笑道:“云公子在这儿呢,倒是正好了。阿雅,公主担心你身边没人照顾,这不,又赐给你两位公子。云公子既管着这院里的杂事,便将这两位公子带去安排吧!”
云谦端着托盘的手上用力,眼里黑沉一片,却还是应下了朝云的话,带了两位公子出去。
朝云拿扇子点着程雅的头叹了口气说:“你呀你,这时何苦呢?日后只要你好生伺候公主,想要什么没有,偏生一根绳上吊着。公主可说了,你可莫要厚此薄彼,定要雨露均沾才行。”
看程雅点了头,朝云摇着扇子走了。
公主既说了雨露均沾,程雅便得听从。她闲暇时让一个在旁边为她读书,此人声音和缓,读的程雅昏昏欲睡。
晚上让另一个陪她下棋,程雅几乎是闭着眼睛打着哈欠随便乱放棋子,还总能听到这公子惊呼“好棋”。
夜里,程雅让陪她下棋的公子宿在榻上,却被沉着脸进来的云谦赶走,然后一声不吭的躺到榻上睡到天亮。
两人似乎就这样冷着了,除了必须的交流其他的一个字也无。
程雅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公主又给了她新的任务。
这一去,程雅半年才回,身上带着不轻不重的伤,云谦给她上药的时候才发现,她身上的疤又满了。
背对着云谦的程雅没看到他赤红的双眼和眼里滔天的恨意。
待云谦又给她涂玉容膏的时候程雅拒绝了,她说:“玉容膏起作用的时候又疼又痒的,我不想再受这个苦了,疤多了还挺像盔甲的,安全。”
云谦心中滞痛,转身离去,从此后,再也不提玉容膏的事。
只要程雅在院子里,云谦一直如同从前为她准备饭食,挑选衣裳,陪她读书下棋作画。
程雅因着心中叛逆,也想过用新来的代替他,可她发现,那简直就是找罪受。
没过几日,程雅还是默认了云谦打理一切,那两位公子成了偏院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