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綪雪刚要扑进去，便被随后赶到的花隼一把抓住。花隼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推开门来，只见花娘子正往癸真嘴里灌着什么。癸真被呛得泪涕涟涟，喉咙里发出呜唔的哭声，双手双脚不停地反抗，在狂怒的花娘子手下却是徒劳无功。

花隼一面拦着白綪雪，一面冲花娘子道：“母后，您这是做什么？”

花娘子回过头来，看见花隼很是诧异。她冷冷地道：“哀家是在给癸真治病。皇儿难道不想让癸真能像其他孩子那样神思清明吗?”

白綪雪的手被花隼紧紧攥在宽大的袖中，每一次她想有所动作，都被他猛地拽回。她当然懂他的意思。且不论花娘子在武林中的做派，光是太后的头衔，都可实实在在地压住她花妃的品级，让她放肆不得。

可是白綪雪对太后的说辞心知肚明，她见过那迷人心智的药放在癸真的床头，也猜到癸真人小鬼大，次次必会想办法将那药汁抠着嗓子吐出来。她们的把戏，究竟是为了什么？癸真的身上有她想知道的答案，莫非是为了这个？

只听花隼道：“母后还记得当初将癸真交到我手上时说的话吗？这几年，孩儿保她平安，自认为她天资如此，活得倒也自在。母后此时又何苦逆天而为？”

花娘子嘶声道：“天？什么是天？哀家便是天！哀家让她傻，她便傻！哀家让她醒，她就必须醒！”

花隼晃了一晃，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一些，“母后，她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花娘子冷笑着，“皇儿，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孩子会有多大的破坏力！”

花娘子瞟了眼花隼身旁安静的白綪雪，目光停在她的胸前，一小块幽绿若隐若现在她的纱衣下，那是灼痛她双眼的碧玉海螺，那带来她如今无尽的懊悔，升腾起又一次杀心。

“花妃也来了。”花娘子冷冷地道：“听说这孩子喜欢吃你们做的糕点，但哀家不喜欢。往后，她只吃哀家的药，旁的都免了。”

白綪雪紧绷的心弦被这命令无情地弹拨，她猛然挣脱花隼的手，扑倒在癸真身旁，拍着她的背，泪瞬时模糊了她的双眼。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个孩子受这样的罪？癸真，她究竟是谁？瑛娘呢，花娘子此时提起她又是为何？

可她一句话都问不出，她若问了，也许就会有人死，不是她，便是癸真，抑或是所有的人。她咽下眼泪，只能哀求着说：“求求太后，癸真她天生迟钝，实在是药石无灵啊。”

“放肆！”花娘子袖袍一挥，白綪雪只觉一股大力撞来，她本能地护住癸真，却拥着癸真一同摔在地上。

“綪雪！”花隼惊呼一声，还未矮身下去，便被花娘子一掌拍退。

花娘子斜睨着他道：“你若插手，她的下场会更惨。”

花娘子弯下腰来，手指划过白綪雪裸露的肩膀，捏起她胸前吊着的玉海螺，稍一用力便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