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捂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顺贞皇后死于那场暴乱之中。
就连年纪最小的公主也下落不明,这是上京家喻户晓的事,都说是皇后坚贞不移,不愿意屈服羌族的铁骑之下,于是先皇后挥刀自尽,以保贞洁。
皇上感念先皇后忠贞,给先皇后的死后哀荣极尽体面,无论是封号还是庙宇都是历代皇后中格外出挑的,就连先皇后的母族也得到了提拔。
可是,现实竟然是这般!
“怎么会是这样?”宋怜不敢相信,民间都赞赏先皇后不屈的品德,结果事实竟是这般肮脏,为了保命亲手将自己的妻儿给推下马车。
“这就是事情的原委。”谢觅手持酒杯往地上一散,“所以爹爹你也别怪我狠心,女儿只是跟你学了三分,要怨就只能怨你太凉薄了。”
谢觅半眯着眼眸,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多年的恨都如同这酒一般淋漓尽致。
“当皇帝的真是薄情。”宋怜感慨,面前容貌姣好的女人是大行皇帝的女儿,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脉。面前的人也会当皇帝,谢觅也会变得这般冷血薄情吗?
“他毅然决然的抛弃了我们,我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待他?”谢觅似乎察觉到宋怜话中有话,将酒杯放到桌上,拍着宋怜的手让她能够安心,“父皇薄情冷血,但我不会。”
“我……”宋怜犹豫了,无法给她肯定,将来谢觅会是九五至尊的帝王之位,这个位置上的人终究会扭曲成一个无情的政治傀儡,样样都要权衡利弊。
“你在犹豫什么?”谢觅恍惚间听到丝绸扯裂的声音,最害怕就是看见宋怜犹豫的神色。
“我不是懵懂稚童,清楚皇帝这个位置上会有许多的抉择,我实在是不想拿自己和江山去比,让你做为难的事情。但是更加不想随随便便的说相信,然后再承诺会永远爱你。”
宋怜果断将话摆到明面上来说,说出了自己的心中忧虑,帝王向来都是冷血无情。
从不关乎男女。
帝王之位冰冷彻骨,坐上皇位的人自然会冷心冷情,若是优柔寡断,皇位不一定坐的稳。
“我也知道多说无益。”谢觅也能理解宋怜的忧虑,两人地位虽然从开始就不平等,但接下来的两人地位更是天差地别,可她偏偏要抹除两人之间的距离。
“轻诺必寡信。我嘴上不说陪你天长地久的情话,但我会用行动证明,证明我对你的心意,绝对不是嘴上说说框骗你的。”
谢觅紧紧拥着她,想将她融入骨血。
宋怜眼眶微红,泪水像清晨凝结的水珠滚动,“那我可是要好好的考察,若是你真的匡骗我,我可是立马头也不回的走开。”
“不会的,不会的。”谢觅嘴上重复。
她不会让她离开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