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夏守上班时,刚一进门,就看到五郎和白河两个人,浑身缠满绷带,坐在电脑前敲键盘。
五郎的脑袋几乎被绷带完全缠住,只留出嘴巴鼻孔和眼睛的位置,脖子上还套着支撑器。
白河的左手绑着三角巾,似乎是骨折了,右腿打着石膏。
“小夏,早上好。”白河问候道。
夏守皱起眉头:“你们俩是怎么了?”
“执行任务时出了一点意外,正常,正常。”白河淡定地说道。
“不是!出意外是正常,但没有病假吗?你们这是工伤啊!”夏守震惊道。
“虽然不能出任务了,但他们写报告,做做PPT还是可以的,我们部门很缺人,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吧。”夏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顿时背脊一凉。
他慢慢转过身,看到上官炎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把两杯咖啡放到了白河和五郎面前。
“谢谢部长。”
“谢谢部长。”
夏守看到这一幕,内心一阵悲哀,心说这是什么新时代奴隶主。
上官炎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斜眼瞥向夏守,发出一声轻笑:“你拿到七杈历史树的烙印碎片了吧?”
夏守闻言一怔,一时想不好该怎么回答。
上官炎口中的烙印碎片,应该就是他在推开月灼村祠堂大门时,获得的【第一杈烙印碎片】。
听她刚才那话的意思,似乎只要打开通往过去的门,就一定会获得这种碎片。
“进来吧,一直没时间听你汇报工作,正好现在有空,听听你的工作进展吧。”上官炎推开部长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站在门口歪了下头,示意夏守跟自己进来。
夏守走进办公室,上官炎开口就问起了昨天的查案收获。
“你跟柯痕去现场了吧?有什么想法没?”
“线索太少,暂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另外部长,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带柯痕啊?我也只是一个新人,还有许多工作业务都不熟练,不适合教别人做事,还是让白哥他们来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管控局的工作不是应试教育,不一定要精通基本业务,你已经非常优秀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大可自信一点。另外你办事得认真些啊,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呢。”
“我觉得我做事一直都很认真。”
上官炎停下手头的文件整理,深红色的瞳眸安静地望向夏守,眼神中带着严厉的失望。
她在办公椅上坐下,轻轻叹了口气,像电影《教父》里维托·柯里昂那样将双手交错叠放在腹前,用那上位者独有的审视目光,温和地看向夏守,然后缓缓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有关根源之海的事?”
对方那深红色的瞳孔让夏守感到紧张,但当目光错开时却又不自觉落到了那微微上扬的唇角,那笑容让夏守联想到刑讯拷问时负责唱白脸的漂亮女行刑官,夏守感觉自己好像被强行推进了一片雷区,此刻起,他回答的每一句话都要慎重了。
部长问的是根源之海……
自己不应该表现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毕竟他又没被确诊是潜渊症患者。
那要假装不知道吗?
“哦,就是潜渊症患者会梦到的那片根源之海?我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部长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夏守没有假装自己不知道根源海,因为根源海是常识,就和潜渊症患者一样是常识。
但他也不觉得自己阅读根源之海资料的事暴露了,因为代替他查询资料的是苏薇雨。
“管控局对根源海的研究是非常深入的,但有关根源海的知识涉及到一些非常危险的领域,如果被广泛传播风险会非常巨大,所以真正研究的绝大部分内容是高度保密的,必须有足够的权限才能查阅。”
夏守干笑着挠了挠头:“哦,那我大概是没有那种权限了。”
他衣服下的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刚才开始,那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上次上官炎旁敲侧击地提起死录笔记,夏守就知道,对方一定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但现在,他惊觉对方知道的可能并不只有一点!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此时此刻,夏守感觉自己的思想,就像一名扒了衣服的少女,站在打满聚光灯的舞台上,任由台下阴影中的观众观赏,焦虑和不安填满了他的内心,但他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放眼四周,连一片遮羞的布料都没有。
上官炎默默看着夏守,笑容很是温和,但心中却被烦恼所盘踞。
夏守的戒心比她想象得还强,可以说,他对管控局工作毫无责任感,做事也尽是敷衍,虽然表面上融入了团体,却骨子里却依旧是独狼的行事风格。
这真的很让她头疼。
上官炎就不明白,夏守难道想不明白,他为管控局做出足够的贡献,就必然会获得相应的回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