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这才邀请有些茫然的朱标进入书房。
待书房门关,朱标第一时间问道,
“贤弟,可是刚才我说错话了?”
陆长生微笑点头,指着书案正面多加的一张椅子道,
“太子爷,坐下聊。”
朱标施施然入座,却还是迷糊,自己不过说了句‘来求学’,这难道有什么忌讳吗?
陆长生面带微笑,将丫鬟提前准备好的茶水,倒了一杯,搁在朱标面前,这才对朱标迷茫的眼神。
“若叫世人知晓太子爷你的学问,大多是从陆某这学来的,那叫世人如何看待未来的朱子,朱圣人?”
朱标恍然,随即苦笑,
“贤弟此言差矣!”
“成圣,标确实心动过,但也知晓自己的斤两,若撇去我皇室的身份,仅我这点皮毛学问,岂敢奢望成圣?”
“所以标只求能从贤弟这里学得一些学问,借以这层身份好为民开智罢了。”
陆长生心悦诚服道,
“太子爷这份胸怀,陆某佩服!”
“若太子爷不计陆某高攀,咱们此后私下以兄弟论处如何?”
朱标连连摆手,
“贤弟,不可,万万不可,标是来求学的,首当懂得尊师重道。”
“标哥这是嫌弃小弟出身卑微?”
朱标苦笑,迟疑片刻一抱拳,
“长生老弟!
陆长生笑容满面,他真的很不喜欢端着。
“标哥!”
相差11岁的两人,彼此交换眼色,随后齐齐仰头,哈哈大笑。
“标哥,老弟这身行头怎样?”
陆长生扯了扯大裤衩卖弄。
“我路过中庭见一众工匠如此穿着,当时感叹必是老弟你为他们准备的,既凉快又能放得开手脚,还节约了布料,一举三得。”
“却不想老弟你自己也如此穿,此举可是映射我等该充分尊重工匠?”
陆长生点头又摇头,
“想要追求相对公平公正,咱们以人之品格作为区分,大奸大恶,小恶,偷奸要滑,伪善,油滑,正直,善良,勤劳等等。”
朱标若有所思。
“区分这些人格,我们首先得有一条道德底线;”
“道德底线之下还得有一条法律红线。”
“诸如一些偷奸耍滑之流,他虽低于道德底线,却并未触及律法红线,此类行为的人我们可以不耻,却不能治罪。”
朱标点点头。
“能企及道德高尚那条线的人并不很多。”
“道德底线至道德高尚之间的,才是芸芸众生。”
“人与人的人格平等,这句话说的便是此间之人,至帝王,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甚至是乞丐。”
“换言之,一个人只要道德达标,就不该被歧视,更遑论欺压,辱骂!”
朱标深以为然。
“你位高权重也好,从事的职业体面也罢,但若因此颐指气使,沾沾自喜,无故欺辱一个道德达标的平民百姓,那么从人格,道德,道义诸多方面论,其实你已经是道德低下,为人不齿之徒;若造成了伤亡,那必然突破了道德底线之下的法律红线,那么你已不能再以道德低下论了,而是妥妥的犯罪分子。”
“这样的犯罪分子,如今因为特权加持,许多仍披着光鲜衣服,从事着体面的职业,活的悠然自得。”
“这才是教化天下的真正意义,让更多的百姓知道这个道理,分得清谁是犯罪分子,谁是道德低下,谁是真正的品德高杰,而自己又该坚持怎样的为人,什么该做,什么不可为。”
“而这一切,最有效的办法是从天下娃娃抓起,毕竟那些年纪大的卑劣者早已食古不化,教无可教!”
朱标抱拳,
“老弟这番言语发人深省,兄记下了!”
陆长生笑的腼腆,毕竟他那多出来的记忆也没学会怎样当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
只能想到哪说到哪,想来以朱标的睿智,总是能从中汲取并自行总结的吧。
“首先标哥得创立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