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甚至甘愿多付罚金,就怕日后会被府尹大人翻旧账,有更重的责罚。
当然,这些钱,都接受户部、工部等尚书监管,在账房先生的录制下充进地方财政。用来修河道、修路、修建学堂......
“如今上下一心,六部各司其职,吏治清明,”江蕈指了指路边不远处的一处新建的学堂,笑道,“相信你很快就会实现,封地内的海晏河清。”
姬无由面色沉静,脸上无丝毫倨傲之色,他望向那处崭新的学堂:“既然到了此地,不如你我一起去看看。”
二人骑马到了近前,为了不打扰学子清净上课的氛围,距离一丈远,二人默契地下马,步行。
江蕈正在笑着说:“晚上吃烤乳鸽,还是烤鸭……”
忽然学堂后院的墙后,一位青壮男子,正拉扯一个枯瘦的女孩闯入视线。女孩头发稀疏发黄,脸上脏兮兮的一块灰尘,像灶台上留下的。
男人骂咧咧道:“老子没钱给你上学堂,家里只够供你兄长读书!你弟弟过两年也要进学堂。再说,女娃是别人家的人,老子为何要辛苦供你读书?你再敢扔下你弟弟,偷偷跑来听课,老子打断你的腿!”
边说他边扬了一下手中的铁镰刀!作势要打。
女孩瑟瑟发抖,因身子被男人往上拖拽,露出两个细细的脚踝,破旧的布鞋,脚趾头处有缝补过的补丁。
看样子,她经常挨打,半晌不敢说话,只两眼簌簌往下掉泪。
又往前走了一截路,她边默默擦滚落的泪珠边壮着胆子说:“爹,我不嫁人,我好好读书,将来若有出息做了女账房先生,每月俸禄都交家里,我不嫁人,永远是这个家的女儿,不是别人家的人,好不好?”
男人不仅没有被安慰道,反而更暴怒,抬脚就踹向女孩:“你个贱丫头,你不嫁人哪有彩礼为你兄长新房加钱,哪有姑爷给我烟酒茶钱?我养你有何用?!”
说完,朝着女孩挥起镰刀的铁手柄,这若是砸下去,女孩非被打伤残不可。
江蕈一个跨步上前,暴喝一声:“住手!”
一边说,一边从男人的桎梏下,拉过那女孩。撩起女孩衣袖,江蕈倒吸一口凉气。
她原本只是查看女孩是否被勒伤,没曾想一道道伤痕,紫一道、青一道,斑驳交错......
“女孩过得很艰难。”江蕈心中叹息。
打量江蕈他们有四人,又都牵着高头大马,在洛国一般人可是买不起马的。
对面的男人,脸色虽不好看,鼓鼓囊囊道:“贵人,我在管教自己女儿!”
言下之意,我对自己女儿有生杀掠夺大权,关你一个陌生人何事!多管闲事!
正在这时,从学堂跑过来一名十岁左右的男童,穿着一身合身的藏青色棉衣,脚穿白底百纳鞋。
男童一边跑到近前,一边气喘吁吁地说:"爹,爹,你别打妹妹了,她若想读书您就让她读吧,她这样天天偷跑来旁听,我们夫子都知晓,同窗都笑话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也看到了江蕈几人。
被喊作爹的男人,温和笑意的对着儿子歉声道:“你与夫子说抱歉,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
江蕈皱着眉,打量这一家三口,不同贫富层次的穿衣。冷声对那个男童道:“你爹方才说,家中钱财只够供你以及弟弟读书,既然你想让你妹妹求学,不若你退学,让你妹妹去吧。”
男童一听,抬头看江蕈,连连摇头,小声辩解道:“你是谁?凭什么要我牺牲求学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