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头等舱候机室，李婧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眼睛一直看着门口，明显在等人。

没过多久，全副武装的千明夜走进来，坐到她对面。

“怎么忽然要走...找我干嘛？”

李婧商顾不上寒暄，直截了当的问，

“千明夜，你早就想起姝姝了对吗？”

千明夜愣了一下，取下墨镜，挑眉，

“你到底要说什么？”

“果然啊...”

李婧商落寞一笑，“我真的没用...”

她沉默了几秒钟，看向千明夜，再次开口，

“从小，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并不该活着，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根本毫无意义，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世界的边缘。”

“三年前，姝姝救了我，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从此，那种感觉少了很多，和姝姝在一起，我好像活得越来越真实....”

“千明夜，你和我一样，都因为姝姝更改了原本的生活，你应该懂我的感受...姝姝是不同的，她和我们不一样。”

千明夜有些不耐的皱眉，打断李婧商的自言自语，

“所以呢？这跟你要离开A城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她让我立刻离开，好像晚一点，我就会有危险.....我从来没见过她紧张成那样！”

李婧商思忖着，好像在想该怎么措辞。

她忽然伸手，扯住了千明夜的衣领，眼里燃起压抑的兴奋，

“我在机场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

“千明夜，姝姝她，一定在做什么伟大的事情！并且这件事，我们都是受益者。”

“我们凭什么总是被她保护？总是接受她的付出呢？”

“不管是友情也好，爱情也好，不该总是一方在默默给予！千明夜！我们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

千明夜脸上，不耐和轻佻早已不见。

他取了口罩和帽子，破天荒的沉稳认真。

“说说你的打算吧。”

李婧商看了一眼时间，加快了语速，

“我堂姐李馥玥你还记得吗？”

千明夜想了想，“你说那个转学生恶女？你亲戚？”

李婧商点头，

“三年前，她从一中诡异跳楼，当时，全世界都认为她是意外....但现在，我的记忆全都恢复了，她当时是被姝姝叫去的，我亲眼看到她们说话....”

千明夜一点就透，“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姝姝推下去的？”

“对！”

李婧商的语气更加深沉，

“我堂姐当年伤得很重，差点就死了，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因为伤到了脑子，她脾气更加凶残，又总是嚷嚷着有人害她、要推她下楼，最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但下午我打电话去大伯家，她昨天.....忽然痊愈，如今已经出院！”

千明夜立刻明白了什么，拿过李婧商的机票查看。

“所以你回港城是为了...”

“是！我要帮姝姝解决掉我堂姐这个隐患。”

李婧商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明朗笑容，

“我从小就被李馥玥欺负、从小就怕她。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恢复记忆，一定会来找姝姝报仇！”

“我不知道三年前姝姝为什么要那样做，但她绝对有自己的道理！”

“我们凭什么一直被姝姝保护？这次，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如果是为了姝姝，我觉得李馥玥也没那么可怕！”

“我终于知道该为姝姝做什么了，所以，我好高兴。”

李婧商直视千明夜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

“那你呢？千明夜，你能为她做什么？”

*

头顶，无数航班在天空绘出无形的网络，忙碌的飞往世界各地。

但因为都有设定好的目的地，并不会迷失方向。

千明夜垂着头，浑浑噩噩的回了医院。

他没有方向。

顾池栖已经睡了，在睡梦中也皱着眉。从前飞扬的少年，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神采。

千明夜坐在床边看着朋友的脸发呆，脑中不断的回荡那句话，

我能为她做什么。

连李婧商那个病秧子，都找到了回馈姝姝的方法，他却不知道该为她做什么。

就这么发着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

*

千明夜做了一个梦，可怕的噩梦。

梦里，他并没有去追寻自己的摇滚梦，而是听母亲的话一直在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