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唐姝睁开眼睛,小心翼翼从被窝钻出来。
顾池栖疼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睡安稳,她不想吵醒他。
换下身上的病号服,唐姝离开医院,回唐家。
到达的时候刚好七点半,她刚进大门,正好和准备出门的唐月驰迎面碰上。
男人依旧是一身矜持的西装,依旧是那副禁欲模样。
肩宽腰窄,黑发往后梳、在额头处散落几缕,优雅不失野性。
从玄关出来,唐月驰垂着头,右手熟练的扣着左边的袖口。
“哥...”
唐姝正要开口叫他,当看到他身后的人时,脸上表情僵住,整个人愣在原地。
唐月驰身后,跟着三个助理秘书模样的男人,手里都或抱、或提,搬满东西。
一个怀里抱了一摞西服,都是用防尘袋罩好的、唐月驰日常穿的;另外两个,拖了两只行李箱,端着一盒领带袖扣之类的配饰。
刘阿姨从玄关追出来,忧心忡忡的交代,
“少爷,要不我跟您去?方便照顾.....”
男人回头,“不用了,您留在家里好好照顾酥酥就行...”
这是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唐月驰这男人,竟要跑!
唐姝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中间。
视线在那些行李上来回看了又看,慢慢红了眼睛。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对面,唐月驰看到了唐姝,脚步一顿。
*
晨间精灵,穿着最简单的白裙,让所有看见她的男人呼吸一滞。
及腰的长发被风牵引着轻轻摇曳,原本无瑕的脸上,凭空多了一条刺眼的血线。衬得皮肤更白、唇更加娇艳欲滴。
他的酥酥,怎么能美成这样。
她站在那儿、眼巴巴的看着这边,脸上的表情可怜又无助,像一个正在被抛弃的瓷娃娃。
关心则乱,原本已经决定了要和唐姝划清距离,不再越界的唐月驰,此刻的脑子里只剩下心疼和担忧。
“酥酥!”
男人大步跑过去,揽住唐姝的双肩,凑近了去看她脸上、已经彻底愈合的伤,
“怎么伤到的?疼不疼,哥哥带你去医院...”
“哥哥...”
唐姝抬眼看唐月驰的眼睛,满脸的仓惶,仿佛听不见他的问话。
她哑声问,
“哥哥这是要去出差?还是去旅行?”
男人眼中划过晦涩,语气强装淡然的回答,
“最近公司会很忙,每天往返家里实在不方便...所以...先搬到公司附近的房子住一段时间...”
“哦,”
唐姝笑了,娇俏的开口,“原来哥哥要搬走啊!”
她明明在笑,但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男人心疼死了,想将她立刻抱进怀里,好好亲她安慰她。
但不可以....
只能死死克制自己。
摸出方巾,小心翼翼的帮唐姝吸掉脸上的泪,
“别哭...哥哥带你去医院看看伤....”
“你别碰我!”
唐姝忽然拔高声音,有些站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
“唐月驰我不要你管!你是谁的哥哥!?你只是一个过继来的外人!既然要走就快走!”
“酥酥...”
唐月驰伸手去拉她的手,刚碰到软软的指尖,立刻又收了回去。
唐姝见状,冷笑一声,
“哥哥要搬家,就搬这点东西怎么行呢?”
*
瓷娃娃擦掉眼泪,变成了骄纵不讲理的大小姐。
她越过唐月驰,大步往里走,
“既然今儿都搬了,干脆一次性全搬完,搬干净才好!免得以后来来回回折腾,耽误您大忙人的宝贵时间!”
她停在唐月驰三个秘书跟前,抢过他们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来,你们跟我上来收拾,刘阿姨也一起来,大家一起收拾,更快一些!”
没人敢动。
骄纵的大小姐见状,更生气了,
“怎么,我说话不算?你们拿的是我唐家的工资,为什么不听我的?”
秘书头垂得更低了,偷偷看自己老板的脸色。
唐月驰心里酸涩无比,轻轻点了下头。
“呵。”
大小姐讥讽的笑了一声,带着一群人进门。
上楼,直奔主卧的衣帽间。
唐月驰跟在最后,站在卧室门口不敢进去。
这个房间,到处都是他和酥酥的回忆,沙发、床、浴室...也包括衣帽间。
他确实没有办法再在这儿住下去,这些东西时刻提醒着他,从前的荒唐。
...
衣帽间里,唐姝一格一格的,将里头所有东西扯出来、往身后的秘书身上砸,
“呐,这些衬衫领带全都带走,西服也是,一件也不准留!”
“还有手表、胸针,都拿走,唐总这么高贵体面的身份,怎么能少得了这些呢?”
“哦对,秋天的衣服、冬天的大衣,都带走!搬走了最好就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