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初在长安城中,霍去病首次与秦天相遇,便能在人群中察觉到秦天的存在。
那时秦天便看出霍去病天赋异禀,是修道界的一颗璀璨新星,其潜力甚至超越了昔日的徐福。
只是霍去病一心追求建立军功,秦天才未提及修道之事。
而正是这份超凡的天资,让霍去病的灵魂得以坚持至秦天的到来。
虽然灵魂遭受一定程度的损害,但只需细心调理,很快就能得到恢复。
“只不过,若要让霍去病重获生机,你或许需要拿出我曾赠予你的那颗丹药。”
卫青毫不犹豫,立即取出秦天给他的那颗生死丹。
此丹只要服下,卫青即可陷入假死状态,待到时机成熟,便会从昏睡中复苏。
然而此丹并非完全由秦天独立炼制而成。
他在炼制过程中借力于天道的些许威能,极大地简化了丹药炼制的过程,同时也使服下此丹者具备在适宜时刻自行苏醒的可能性。
倘若全靠秦天独自炼制,不仅耗费巨大,需大量珍贵材料,更无法确保受药者能否在恰当的时机醒来,
甚至有可能长期处于假死状态,永远无法复生。
如果不是借助天道之力,秦天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炼制出此类丹药。
至于天道何时出手相助,全凭它的心情而定。
总之,秦天目前并无能力直接影响天道的行为。
即便他不惜代价为霍去病和卫青两人炼制同样的丹药,也无法担保天道会对这丹药产生何种反应。
这样的风险,最好还是不要冒险尝试。
于是,卫青必须作出抉择,是自己服下此丹,还是给霍去病服用。
“你确认吗?这丹药只能救一人,如果给去病服下,我便无法再为将军你寻得第二颗了!”
“我已活得足够久矣!”卫青低语道:“千载之后的盛世,对我来说,观与不观并无二致。”
“去病尚年轻,他才更应多领略这世界的精彩。”
秦天轻轻一叹,心中赞同不已。
霍去病不过才二十岁的年纪,在他前世的那个时代,此时或许还是一位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正在享受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
然而霍去病在这个年纪,已在战场征战数年,斩敌无数。
“一切由你自己决定。”秦天低声说道。
卫青毫不犹豫,准备将丹药放入霍去病口中。
那丹药甫一接触霍去病,即刻化作一道光芒涌入霍去病体内。
顷刻间,霍去病身上的创伤迅速痊愈,不再呈现先前的惨状。
随着那光芒消散,霍去病的眼睑缓缓开启。
看到眼前的两人,霍去病先是哭笑不得,随后由于灵魂尚未稳定,显得有些虚弱,竟然跌坐在地。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不到死后还能再见舅舅和仙人。”
霍去病疑惑道:“为什么舅舅和仙人也死了呢?你们怎么会一起死了呢?”
“胡说什么!”卫青啼笑皆非,走上前拍了霍去病一巴掌:“你舅舅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仙人也是,不准乱说话!”
霍去病捂着脸颊,面上却闪过一丝微笑。
“舅舅,你终于肯理睬我了。”
卫青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过了许久,霍去病才终于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象,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
“我这是怎么一回事?”霍去病茫然地摸着身上已愈合的伤口,满是不可思议。
秦天悄然离去,将时间留给这对情深义重的“父子”。
他们虽非血缘之亲,却比亲生父子更为亲近。
就让卫青亲自向霍去病讲述刚才发生的一切,秦天则选择了旁观。
目睹眼前真实的场景,秦天内心亦泛起波澜。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长生机会啊!
卫青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将这难得的机会留给了霍去病。
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任何迟疑!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往往就是这样质朴无华而又直接明了。
即使秦天心如止水,不受外物所动,面对眼前发生的深情厚谊,依旧深受触动。
很多时候,情感就是那么简单,那么不讲逻辑。
秦天回想起前世听闻过的诸多关于亲情的故事,总感觉人与人之间情感的维系,就是这般神奇。
父母与子女的关系错综复杂,却又无比单纯。
而这繁复与单纯的交汇点,往往就是一个简单的“爱”字。
人间小爱有许多种,而大爱却只有一种。
秦天虽然未曾亲眼目睹真正拥有大爱之人,但此刻他亲身经历的父爱,让他深刻感受到人间的小爱之美。
在解释清楚一切之后,霍去病终于领悟了卫青的一片苦心。
同时,他也借此机会提出了那个之前一直藏在心底不敢问的问题:
为何卫青要刻意疏远他?
若是在以前,卫青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出答案。
但现在,卫青知道霍去病虽然复生,但也即将陷入长久的沉睡,等待着重新苏醒的时刻。
只有他知道,霍去病实际上并未真正死去,反而获得了另一种形式的永生。
然而对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而言,霍去病无疑已经死去,从此不再现世。
所以卫青也就不再有所顾虑。
“那是因为我想保护你啊,傻孩子。”
卫青仿佛要用尽一生的话语,在这一刻倾囊相授,将自己所有的经验和智慧都传给霍去病。
他从夜晚说到清晨,又从清晨说到夜晚,
那些被深深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天一夜之间得以彻底释放!
卫青深知,此别之后便是永诀,阴阳两隔,再难相见。
以往未曾说出的话,经过这场生死变故,忽然变得能够轻易道出。
直到离别的那一刻,卫青才恍然醒悟,自己告诉霍去病的那些东西,对他而言恐怕已是多余。
“你看我,说了这么多,又有何用呢?”卫青自嘲一笑:“今后你自然是再也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舅舅”
霍去病已经明白事态发展,然而木已成舟,他无力回天,更不可能请求仙人再度赐予仙丹。
霍去病只恨自己不够强大,那样也许就能将机会留给舅舅了。
“好了,傻孩子,哭什么。”卫青欣慰地道:“如今的结果已是最好的安排,你还对什么感到不满呢?”
“你一定要记住,代我去好好看看那千年之后的盛世,看看那时,我大汉是否仍在。”
双方相互行礼,卫青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回到他的队伍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