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手指紧紧地握着,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仿佛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控制自己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等待的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一年那么久。
“生了,生了,萧老爷,生了。” 终于房间里传来了接生婆那忙不迭的声音,似也是刚刚才恍过神。
萧元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生婆接着道:“夫人生了位公子,恭喜老爷夫人!”
萧元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似是发亮了些许,身躯也挺直了几分,老实和善的脸庞上又多了一份欣喜之色:“我可以进来吗?”
接生婆忙道:“可以可以,看我这记性,都高兴忘了。”
看着床上一脸疲惫的夫人,萧元关心道:“夫人…”
萧夫人名叫王娟,不等萧元把话说完,说道:“叫老爷担心了,老爷给他取个名字吧,我休息一会儿便好 。”声音极其虚弱。
萧元接过丫环抱过来的婴儿,看婴儿确实是睡着了,心里终是完全放下心来,嘴里喃喃道:“ 你个小崽崽,这么省,连哭也只哭一声,那就叫萧一吧!”
“噗嗤” 王娟无力笑道:“老爷你更省。”
萧元忙道:“夫人莫急,叫萧逸吧,飘逸的逸。”
“萧逸”
“萧逸”
“好名字!”
……
望天镇也就巴掌大地方,除了通往外界的望天路外,镇上大大小小笔直的街道也有二三十条,平地上也盖满了房屋,亦有茶楼、酒楼、客栈等。
镇上有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广场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茶余饭后挤满了闲着的人们,这里也是全镇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雨后的阳光照耀下,沉寂了三天的广场聚满了人群,人们三五成群谈天说地、天南地北闲谈着。
广场是萧家扩建的,萧家就坐落在广场的北面,面南背北,萧家府邸并不大,但在这望天镇则是最大的一户人家。
府内,庭院深深,山石堆叠,错落有致,前面是庭院,后面是小花园,房屋主次坐落有序,犹如一首和谐的乐曲,严谨而不失灵动。
丫鬟仆人十几个,正忙碌地穿梭于府内,像一群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为这座府邸又增添了几分生气。
萧家祖上是经营山货生意,其祖宅是在帝都,这里只是祖上所建的一个落脚点,后因家道中落,人丁凋零,现在这里就成了真正的萧家常住之所。
因为山货运出山风险比较大,所以萧家目前在望天镇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产业,只保留两家客栈、一家酒楼、一家茶楼自己经营,剩下的十几个店铺每年只收租金。
萧家非大富大贵,但家道倒也殷实,萧元为人乐善好施,在镇上口碑极佳,许多逃难来到望天镇的难民都曾得到过萧家资助。
自萧逸出生后,萧元就专门安排两个丫鬟细心服侍,萧家祖祖辈辈老实本份,祖上几代人所积攒的善果与名声几乎被萧逸抹黑了个遍。
萧逸在两三岁的时候在家里呆不住,满广场满镇上的乱跑,四岁时暂时安静下来,但天天泡茶楼,听听说书人说书,一坐就是一整天,也听听南来北往的客商说大山外面的世界。
五岁时萧元请了私塾先生教萧逸学文识字,整整一年萧逸从未出过萧家大门。
但私塾先生却换了好几个,倒不是因为萧逸调皮,实在是私塾先生水平有限,没有可教的,所以才频繁换先生。
萧逸天生聪慧,举一反三,过目不忘,反应敏捷,家里的书藏全都看了个遍,还全镇搜罗书籍借读。
六七岁时,小镇上有哪些人,家里有哪些啥物件什么多,除钱财外,他几乎都门清。
他还带着几个小弟满街乱窜,谁家丢了只鸡或少了几个鸡蛋,都不用问,准是进了萧逸几个人的肚子,都是他指使几个小弟干的。
“我这是野烤,拿别人家的吃着更香。”这是萧逸回答其父萧元的话。
小不点趴墙根偷听,偷听都不算啥,关键是第二天他们还上门当着新郎或新娘的面把偷听到的学说一遍,搞得人家每当那啥时心里总有阴影,气得牙痒痒的。
但也没有办法,因为萧家人好,凡是有丢的鸡和蛋,只要去萧家,萧元都会照赔、多赔,并且道歉,全镇没有不认识他的。
白天捉鸡偷蛋,夜里尽干趴墙根的事,有听到的声音,也有看到的实景,萧逸就喜欢看那雪峰动荡。
他是望天镇公认的最有才华的人,也是望天镇上公认的最调皮捣蛋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