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他问。
“当初姐姐年少无知,还嫌弃我们一做的早饭,长大了才懂得,悔不当初。”
言译轻笑一声:“听你这意思,有点想吃回头草。”
白禾打量着他那双拎着银制刀叉的手,指尖根根颀长,修瘦有力。
这样一双手,既会拿手术刀,又会拿菜刀,如同造物主最完美雕刻的艺术品。
“还有机会吗?”她眨巴着眼,望着他。
“看你表现了。”言译拿乔说。
“要怎样表现啊?”
言译眼尾提了提,并没有回答,抽纸巾擦了她嘴角黏着的黑芝麻:“我去医院了,记得这几天,工作不要太劳累,手术前请保持良好的身体状态,下午来医院做一个皮肤样本采集。”
“好”
周一,白禾来到新闻社,总编一上班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很兴奋地告诉她,要交给她一项重大使命。
白禾本来是要跟总编请病假做手术的,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总编,什么事啊?”
总编站起身,拉着白禾坐到了沙发边:“来来来,小白,坐下说。”
甚至他还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别别,总编,您还是直说吧,我有点慌。”
“慌什么呢,你看你,读研期间就在我们新闻社当实习记者,毕业了留下来,已经是我们社里的中流砥柱了,文冰又这么看重你,你啊,就应该把新闻社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呃…”
看她这么紧张局促,总编索性只说道:“港城那位七爷,你是认识的吧。”
白禾:“……”
果然没好事。
“别否认啊,那会儿你跟七爷谈恋爱还上过新闻呢。”总编笑嘻嘻说,“老交情了不是。”
“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啊。”
“听说这位爷最近来北里市了,这不是想请小白记者出马,约他来电视台做一个人物专访。主要是,聊聊过去三年那段传奇经历…你懂的,好多观众都想来了解,那些娱乐小报的内容也不可信,还得大佬亲口说出来才有可信度啊。”
白禾都要哭了:“我怕是…难当此任啊!”
“七爷行事很低调,从不接受任何电视台访问,如果能把他请过来,小白你要立一大功了!晚间时段女主播的位置,非你莫属啊。”
“不是这个问题。”白禾拧着眉头,怕怕地说,“我跟他分手的时候,闹得有点僵,他恨我恨的要死,说不定人家本来要答应,见了我,就不来了。”
主编顿时八卦之魂燃烧,好奇地看着她:“闹得有点僵,展开说说,难不成…你把他绿了?”
“呃。”白禾咽了口唾沫,“差不多,他现在见了我,估摸着,要把我手脚打断。”
“这么恨?”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
总编摸着小胡子,若有所思:“你把这位爷得罪得这么厉害,凭他现在的能量,要把我们新闻社端了还不动动手指头的事儿。那什么,小白你下午递给辞呈上来?”
“总编!这会儿你居然要割席断义、过河拆桥!”
总编懒得再跟她讨价还价:“少废话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大佬请过来做人物专访!”
“……”
白禾想了想,决定还是给自己争取一些权益:“那我要请半个月病假。”
“干什么呢要这么久?”
她摸摸颈子:“做疤痕修复手术。”
“你给我把七爷给我请过来,什么假我都给你批。”
“还有,如果他答应了专访,我不做主持人。”
“好好,都答应你。”
……
下午,白禾提着亲手烘焙的焦糖小蛋糕,去了北理医科附属医院皮肤科,对前台的小护士说:“你好,我找言医生,他在忙吗?”
“他在会诊,您是病人吗?如果要面诊言医生需要挂号。”小护士解释说,“他的专家号需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哦,我算是他的病人,但…我其实是他姐姐。”
“啊,你就是他姐姐啊。”小护士顿时来了兴趣,笑吟吟地打量着白禾,“姐姐好漂亮哦。”
“你知道我啊?”
“医院谁不知道,言医生谈了个姐弟恋,他话不多,昨天有病人跟我们闲聊,说有一家料理很好吃,言医生本来从不跟我们搭这些闲话也忍不住问了是哪家,还说要带姐姐去吃,他姐姐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吃喝喝了,哈哈哈。”
“……”
她捂了捂脸,有点想刨个洞钻进去。
护士端详她颈部的伤口:“言医生回国第一场手术,就是给女朋友做呢,特别慎重。”
白禾想解释不是女朋友,只是前女友,但转念一想,医院里有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小护士。
想想还是…算了。
等到言译坐诊结束,白禾笑吟吟地走进办公室。
谄媚地说:“一啊,姐姐来亲情慰问了,辛苦了,今天过得开心吗?有想念姐姐吗?要不要姐姐帮你捏捏肩。”
言译立刻起身避开她,走到衣柜边,脱了不干净的白大褂。
衬衫勾勒着他修长匀称的轮廓线条,气质依旧冷冷清清。
真是好看,难怪小护士们一提到言医生,眼睛都冒光呢。
言译消毒洗手之后,才坐过来,任由白禾给他捶背捏肩,他则闭眼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