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年轻人竟然点了点头,冷声道:“是,我没听过几句晋乡话,会的不多。”
中年男人挑了挑眉,似乎快没了耐心:“我没有教你晋乡话的闲工夫,你辟火至此,想必身上是有什么灵器傍身,快些让你们那位灵修出来——能不能听懂?”
年轻人又点了点头,但却将手中黑剑往上猛地一抬,整个人的气势较方才一刻大相径庭,好似整个人都染上了黑剑的杀气。
“听懂了,但这里只有我一人。”年轻人淡淡道,“你要么离开,要么死。”
中年男人在其抬剑起手时便警惕退后了一步,但他怕的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而是怕这起剑的动作是什么超出自己理解的诡谲之法,好让“暗中潜藏”的那位滇南灵修偷袭于他。
随后,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年轻人,气极而笑。
但随即他的笑容便消失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年轻人身上虽然没有一丁点灵蕴反应,但起剑之时气息大变,让他心都为之一紧。
“着死。”
等他确信年轻人不是开玩笑时,怒意顿时在他心里蔓延,他修炼多年将灵修层阶和火系术法臻至今日境地,何曾被一个毫无灵蕴气息的小辈用剑指着威胁过?
抬手的刹那,年轻人周围的火势忽然之间变得更为猛烈,熊熊烈焰随他动作,汇成一只大手模样扇向年轻人。
他无比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年轻人被包裹在火焰中的场景、欣赏血肉被烧焦的场面,方才这一击看似粗暴,实则完全体现了他对灵蕴的掌握之细、对火法的钻研之深。
不自吹自擂,凡七阶以下,沾着这一击不残也亡,能完好无损的保住灵魂,起码也得是六阶才行。
然而年轻人并未如他预料的那般被毁去肉身,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辟火”之灵器——
漆黑长剑在其手中似如鸿毛轻盈,年轻人双眼紧闭,整个人往烈焰之掌扑来的相反方向倾斜了一大截却没有摔倒,而是如同依靠着一根轴心,举剑完美地在原地划了一个圆弧。
那动作在他眼中远远称不上凶猛,反而颇有飘逸韵味,但这又不代表其剑法轨迹不迅不精。
恰恰相反,他觉得,这一剑即使没让他察觉到丝毫灵蕴波动,却依然让他觉得这招经受千锤百炼。
这种感觉让他很别扭,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使出了宗师级别的招数。
而这样的感觉在呼吸之间变得更为强烈——
因为那一剑虽不凶狠,却让他几乎是没有留手的一击火法,瞬间溃散。
“怎么可能?!”
他内心喊道,如何能做到不用丝毫灵蕴——起码是自己察觉不到的灵蕴,让这一击火法就这么散了?
呆愣的这短暂时刻,年轻人已经收剑站定如方才一般,仿佛那一剑并未给他带去任何负担、如寻常出剑轻松写意般淡淡道:
“离开,或者死。”
“找死!”
中年男人感受到了屈辱,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一个毫无灵蕴反应的年轻人击溃了引以为傲的火法——还是以对方身处在火法之中为前提。
四周的烈焰刹那间变得极度暴虐,年轻人身边再度浮现出一只比先前大上一倍有余的烈焰手掌向他扇去。
他未急着出剑,因为这回另一边也出了同样一掌。两掌呈合击之势要将他“攥”进火中,而这还不够,同一时间,他感受到正前方烈焰无比凶猛,似有猛兽在前向他咆哮。
中年男人烈焰如甲胄覆身,两掌合击之时便离地前冲。
在他看来,年轻人方才一定是用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才将火法击散——不然怎么解释?
单纯以如此纯粹的武技破除术法,他实在是未曾听闻也不曾见过,匪夷所思。
故而他觉得,这年轻人身上说不准有什么诡谲灵器,以雷霆之势快速消灭才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