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心里“呦呵”一声,谁背地里吐槽老姜越有钱越抠的,他给自己亲爹亲妈尽孝可绝不含糊。
“老两口是真没享到福。你爷爷一直说想重新盖一栋小楼,可他走得那年我们生意刚有起色,你奶奶倒是过了两年吃穿不愁的日子,可还是没等到真舍得给自己买金镯子的那一天……”这三年,戴女士年年来,都会动情说这些话。
姜辞:“就算我奶奶活到今天,她也是舍不得给自个儿买金镯子的。”她最记得奶奶那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导致她对金银首饰那些从不感兴趣。
老姜:“老太太其实爱美,喜欢穿花衣裳,也羡慕人家老太太穿金戴银。可她这辈子都认钱花在刀刃上这句道理,说她轴吧,可要不是她这么轴,咱们家不会有今天……”
“行了行了,他们俩才懒得听你们说这些,你们去远点儿,让我跟我爷爷奶奶说几句话。”
姜辞把戴女士和老姜支开,跪在墓前,一张张给他们烧纸钱,她张开嘴,想像往常那样絮絮叨叨说一些只属于她自己的想念,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眼泪落下来,嘴里却无声。
每一个觉得有了钱也没意思的时刻,都是因为她想起没享到福的老两口。她本来想跟她奶奶说,她老人家一直嫌条件太差的那所小学,她今年年初匿名捐了一笔钱重新修建,她爷爷渴望的新房子,她也买了地,正在物色最合适的设计师,打算明年开春就动工……
可最后她最终能开口,却只有一句话:“爷爷奶奶,今年是我本命年,我没什么灾,一切都好,你们放心。”
回程姜辞总也提不起精神,徐翊宁打来电话,说他给姜辞准备好了明天去泡温泉的衣服,要她什么也不用操心。
徐翊宁的声音落进戴女士耳朵里,她咂咂嘴:“小伙儿这不是听着挺体贴的嘛,你怎么又瞧不上了?”
“行,我明儿就领回去给你们当女婿。你们打算出多少嫁妆?”姜辞说“行”的时候,一瞬间觉得自己边策上身。
老姜“呸”了声,“嫁妆?抱歉哈,我一毛不拔。”
姜辞听乐了,“赶明儿真到戏收场的那一天,你千万拿出你这会儿的气势哈,连这个‘呸’字儿都别省。”
怎么破局?这不,老姜和戴女士守在最后一关呢。
戴女士想起边家老太太的心思,问姜辞:“你最近跟边骋还一起玩儿吗?”
“还行吧,偶尔联系。”
“你注意点儿分寸。”戴女士模糊提醒。
“这话怎么说。”
老姜这下不“呸”了,但发出一声冷哼,“边家也不行。”
“什么不行?”姜辞是真没听懂。
戴女士没明说,老姜也不搭腔。姜辞自己盘算了会儿,开玩笑说:“都是逢场作戏,你们也能当真。”
说完她觉得这个玩笑其实不妥,不论边骋对她这个朋友有几分真心,她还是挺真诚的。何况边策也算待她不薄了。
贫嘴惯了,也会有清净下来审视自我的时刻。她告诫自己,还是要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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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姜辞执意开车去接边骋。边骋觉得自个儿的绅士面子没地儿放,去时坚持要当司机。
“你怎么没让人家话剧演员来接你?”路上边骋问。
姜辞笑:“这不是有事儿托边二公子帮忙,路上咱们得搭好腔呀。”
这姑娘求人办事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边骋说:“好说好说,你hold不住的时候给我的信儿就行。”
徐翊宁约温泉局的目的不要太明显,感情能否升温可能就靠这一汪温热的泉水来见证了。姜辞倒不是怵,但到底烈女怕缠郎。今天去的都是徐翊宁的朋友,这事儿如果得有个收场,姜辞也需要请个自己的朋友做见证。
玩得起,也得看跟谁玩。反正她跟边骋这份坦荡的友情早被他们泼了泥,那就没有比边骋更合适当救兵的人。
边二公子一身反骨,也不怕浪费这点光阴。何况他能在这事上找到新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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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边策去陪老太太吃饭。老太太提起边骋和姜辞,说他们俩一起出去玩儿了,问边策觉得姜辞这姑娘人怎么样。
边策哪儿能看不出老太太的心思,顺着她这份心思说:“挺好。”话落心里起了个念头,想着姜辞压根不是边骋的菜。
可是不是,都跟他无关。他操哪门子心?
“我也瞧着挺好。”老太太笑起来。
是挺好。会吃会睡会叫师父。
边策也笑:“下个月您生日,我请他们一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