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哥,娘亲,呜呜呜……”
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似乎呼吸也感觉不到了,双眼模糊不清。
“戍哥哥,你不要死。”
“齁……啊……”
“哥哥活了,哥哥活了。”
杨戍猛的做起身来,只觉被人抱住。此时得浑身没有力气,虚弱无比,眼前有人影在哭哭啼啼。
毛巾擦来,视线渐渐清晰。头上黏糊糊的一摸,竟是沾了一手血。
推开怀里小小的人儿,张戍一脸茫然。是间漏风茅草屋,墙破了好几个大洞,屋顶也在滴水,眼前是个满脸脏污的小妹妹,身旁躺着一个近三十的女人,她们穿着破烂却是古代服饰。
“你是谁?这是哪里?呃啊……”
杨戍不经疑问。
自己不是跟着同学们参观虎牢关古城吗?这么会在这里?对,感觉被人推了一把,然后掉下城墙,自己自小体弱多病,遭人霸凌也不敢还手,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女孩被推开,脸上浮现出无助的绝望神色,泪眼朦胧道:“戍哥哥,我是云汐,我是杨云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杨云汐?”
杨戍默默念叨,心想杨云汐是谁?
“啊!!!”
这一想脑袋就要炸开了似的,无数记忆浮现,抱着脑袋恨不得立刻找根柱子装死,然后脑中一白,昏死了过去。
杨戍虽然昏死,脑中却记了起来。
原来这人也叫杨戍,现在是大宋政和年间。
当今皇帝赵佶好仙道,听信妖道林灵素之言搜刮天下奇珍异宝,建紫阳宫,百姓称花石纲。
杨家院里有跟三秋腊梅,造型别致。搜刮奇宝的官兵看上这颗梅树,命张母缴纳一百两路费,自己将这颗树送到汴京。
杨家本普通农户,张父在他三岁时服兵役有戍边战死,恰逢王守财中秀才,强制投献了杨家仅有的一亩土地,自此成了王家佣农。
王守财是个好色的人,更是贪财无比,杨家交了佣粮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能拿的出五十两。到处借钱,亲戚邻居们也早被地主官差搜刮了干净,哪里还有一个仔?
杨母含泪欲卖杨云汐。
当今天下卖儿鬻女者众,杨云汐生得水灵却也不值十两银子。
王守财见杨母那天没去干活,听说去了集市,又叫人来打回去劳作,云汐才逃过被卖的命运。
时间如同阎王的步伐不紧不慢的靠近,验收的日子到了。
昨天官差来收钱验物,见梅花树纹丝未动,又拿不出五十两“公费”,朱八当场拿人治罪,要重打杨母四十棍。
十一岁的杨戍冲上阻止去被恶官差一棒打到后脑,暂时半身瘫痪,眼睁睁看着杨母被活活打死。
再次醒来已经是鸡鸣十分,骨瘦如柴的杨云汐趴在床前似乎睡着了,双眼红肿,脸上泪痕尚在。
“云汐?”
见妹妹无所回应,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推了推杨云汐,只见这个妹妹竟然软软的倒地。
杨戍大骇,将杨云汐抱起,体温尚热,却无呼吸。手指掐云溪的人中。
无响应。
再掐,人工呼吸。
也许是受到记忆影响,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擦也擦不完。
就当杨戍要放弃时,云溪手里一枚戒指滚落出来,黑红如热铁。杨戍下意识的捡起来要塞回云汐手中。
“她用她的命换你一命,没想到是个废物。”
“谁?!”
陡然传来人声,吓了杨戍一跳,举目四顾,破败的茅草屋家徒四壁,根本不可能藏下一个人。
“吾乃金鳞尊者,亦是这戒指的上代主人。”
声音低沉震撼,威严无比。
杨戍看着手中的戒指,只见戒指雕刻的三头龙纹活了般张牙舞爪四处游走,好像随时都能飞出来。
听闻是云汐以命换命,杨戍心下大为感动,但不想着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此死去。
杨戍道:“你知道我不是她哥哥对吧?”
“是。也不是。”
杨戍正色道:“那既然如此你并没有完成交易,你收了她的命就是违背交易原则。让她活过来。”
“哼!”
砰!
那戒指上代主人一声冷哼,杨戍被莫名巨力打飞,将土墙打了个破洞,一时间爬不起来。
“吾不过是看上你们那界奇技淫巧,你竟敢与吾谈交易,可笑可笑。今后听命于吾,他日或能饶你狗命。”
上一世一辈子窝囊,死得不明不白,这辈子又要被人捏扁搓圆,我不服!
凭什么我两世都要遭人欺凌?我不服!
憋了十几年的怨恨这一刻爆发出来,面色狰狞,强忍着钻心剧痛,抄起一块黄泥就朝浮空戒指打去。
砰!
杨戍再次被击飞,胸口生疼,感觉肋骨断了几块,吐出黑血不住咳嗽。
戒指冷冷道:“蝼蚁不知天高。”
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杨戍恶狠狠喝道:“蝼蚁死也能咬你一口!”
砰!
杨戍被打飞到墙壁跌落。面容扭曲,左腿膝盖反折,剜心剔骨的刺痛几近昏死。
杨戍在不能反击,戒指旋转着飞到杨戍身前,倾斜着,只听咔的一声,杨戍右腿宛如被巨石碾压。
“啊啊啊啊!”
刺痛使得杨戍撕心裂肺的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