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处而来的舞姬在荷池中央的台子上舞动着,周围的臣子亦或是宴请而来的大家府的老爷,都在讨论舞姬的美艳。
只不过这些东西确实没办法提起白洛清的太多兴趣,美是很美,但不一定什么样的美都能让她提起心思去认真观赏,对她来说,这一切还不如面前一份点心来的兴趣大。
“洛清是不喜欢这些外疆而来的舞蹈吗?”
皇后总是心细,很快也就察觉到了白洛清怏怏的情绪,撑着脑袋目无聚焦的看着荷池中央那些与城中平时所见的完全不一样的舞。
“兴致不大,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好看。”
只不过是自己欣赏不来罢了。
虽说舞姬没什么地位,但也不代表完全就是放开了自己的身子,这些外疆而来的舞姬先不说舞蹈怎样,光是在舞服的选择上就不是什么特别让人赏心悦目。
未出阁的女子,就这般将自己的身子大肆放出,舞动着让围坐一圈的人观看,这与困兽有什么区别?
第一个舞蹈还没结束,白洛清已经垂下眸子不看了,将自己所有的注意转到面前这一盘小小的点心,再次抿入口中细细的品尝。
旁侍再次端上一盘点心,看起来似乎是羊羹一类的,色泽红润,外还有糯米研磨成粉所做成的糕皮。
“公主,这是西域所献上的甜豆糕。”
旁侍正准备开始介绍的时候,白洛清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了,能端的上来的吃食,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并且也都是根据每人的喜好来端上略不相同的东西。
此次宴会,大皇子邀请了周边讲和互相贸易的城邦参加,他们若是想和,那便也不会在吃食里面动手。
那两块看着晶莹剔透的红色甜豆糕就这么摆在白洛清的面前,对于一个爱吃甜食的她来说,又怎么会忍得住不去动呢。
与皇后娘娘随口夸赞了两句这甜豆糕的样貌盛佳,随后便用勺子挖起一小块放进嘴里。
原本入喉是清香易口,白洛清还没来得及多品尝几口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那甜豆糕中间散发而出,就像突然决堤的河水洪泄而下。
“呕!”
浓重的血腥味突如其来,冲的白洛清无法再维持那副对外的模样,将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全盘吐了出来。
“怎么了洛清?!”
最靠近的皇后急的都要离开自己的位子,却被白洛清伸手阻拦,因为她也是看到座下有另外的人吃了这甜豆糕之后,才动手品尝的。
可似乎有异常的只有自己一人。
这番举动倒也是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摆在白洛清面前的那一盘甜豆糕很多人的手里同样都有,只是开始品尝的却没多少人。
坐在她左侧第一席的穆文宇更是匆忙的跑了上来,却看见她嘴角仍旧挂着血迹。
“清清?!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糕点有人动过手脚?”
穆文宇的眼神冷冷的瞟向周围呼啦啦跪着一圈的下人,而白洛清却擦了擦嘴角的血,嘴里浓重的腥味让她蹙起了眉头。
她顺着穆文宇扶着自己的手臂站了起来,背对着其他宴席之人,侧眼看向右侧第一席的穆文玥,只是见他面色如常,白洛清便转回视线看向方才端上这盘甜豆糕的旁侍。
“你方才要说的,继续讲给我听。”
那跪在地上的旁侍颤抖着声音回答着。
“回,回公主,这是西域所献上的甜豆糕,是由红豆加糖和麦粉熬成的馅,放入方形的皿内蒸制而成。”
“我怎么不知道,现在献给公主的外来食物,没有人尝试过了?”
她拿出手帕再仔细的擦去嘴角的血,就算白洛清并没有接触太多医术,却也依旧知晓,这只不过是有人在甜豆糕的里面放入了生血,并不是下毒一类的。
所以旁侍和试毒的不知道也是正常,只是眼下需要一个惩戒的借口,最好是可以引蛇出洞了。
“回公主!有,有人尝过的!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找个理由把你们惩罚了?”
“奴才不敢啊公主!”
“今日是哪位公公负责先品的?”
“回公主,是路公公。”
此时宴会上所坐的其他人不免都窃窃私语着,毕竟永安公主的名号只有少数人知道,现在在宴席之上听见对白洛清的称呼,自然也是有不少人摒疑的。
“哪里冒出来个公主,皇上都没说过,大皇子也没说过啊!”
“哎哟你傻了吧,我们什么时候被大皇子提拔上来的你不知道啊?”
“这不是前段时间吗?”
坐在最末的两位新上任朝臣小小声的讨论着,目光还时不时的瞟向首位的几人。
“那肯定是穆家自己藏着的呗,我们又不能靠公主出去和亲,再说我没来之前都听说这白家小姐可是皇上都能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啊!”
“看着也不觉得啊,都能被皇上当成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了,也没见过她有什么嚣张跋扈的地方啊!”
“你说的那是一般的孩子,那人都能被皇上如此对待了,肯定有过人之处,这不恃宠而骄不正是吗?”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着,直到堪堪察觉到穆文玥不善的视线,才各自缩回自己的位置,如芒在背般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得知这甜豆糕的来处后,白洛清招呼了人去探查这件事,而自己不声不响的坐回座位里,穆文宇听她自己也说没什么事,抱着担忧的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刚坐下,看到那盘甜豆糕,白洛清伸手推出一点距离,再无品尝的可能了。
而穆文玥看着这一切,轻声笑着,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甚至完全无视了白洛清瞥来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