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蛉洲的冥族?”邪枪客以淡淡的口吻问道。
李九虫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盯着邪枪客。
“功力倒是挺精纯的,就是有些凝滞。”
邪枪客目光落在了李九虫身上,一边点评着,一边随手挥出了一道枪气,瞬间出现在了李九虫面门之前。
李九虫瞳孔陡然缩成针尖大小,几乎是本能的运起了全身的鬼功,鬼泣狼嚎的掌力和迎面而来的这道枪气狠狠撞在了一起。
喀嚓嚓。
李九虫一路倒退,被这一击从桅杆轰落到甲板上,一步一个窟窿,一连退了一十三步,木屑横飞,船体剧烈震动,这才稳住了身子,抵消了对面的枪气。
“哎,功力运用更是差的一塌糊涂。”邪枪客惋惜的叹了一声,双腿微微一夹,胯下战马通灵的四蹄踏焰,一个破空,连人带骑瞬间出现在了李九虫身旁。
蹄声无比的清晰,此时此刻,李九虫的脸颊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焰马鼻息中喷吐出的灼热气息。微微仰头,就能看到身后坐在马上的邪枪客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看你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技不止于此吧。”
李九虫不说话,擦身的瞬间,脚步一错,整个人好似一只大鸟一般,冲飞了出去。
“留下吧。”
邪枪客对着李九虫远去的身影遥遥一招,一股引力出现,五指凌空一摄,原本飞远的李九虫就被这股吸力给扯了回去。
就在这时,半空中李九虫周身鬼气四溢,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半空中涌动。
李九虫身子一闪,旋即没入了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邪枪客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嘴角微微一翘,也不出手,只是从腰间解下一面腰牌射了出去,正好没入即将消散的漩涡之中。
“小子,如今幽冥就要大乱了,给你指条路子,要想有所作为,可持这面铭牌来幽都找我。”
李九虫刚封闭了鬼国的通道,耳旁就响起了邪枪客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面令牌也飞到了他的身旁。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李九虫将之前邪枪客轰入体内的余威驱逐了出去,气息流畅之后,才有空打量被他镇压的那面铭牌。
铭牌不大,椭圆一块,上半部有燃烧火焰的镂空装饰,就像一颗燃烧的火球,通体黝黑,一面阳刻着一个古朴的冥字,似乎是上古时期的占卜文字,另一面阴刻了两个篆字,蚩尤。
“蚩尤?”李九虫不禁想到了那个神话传说中的战神,这两者莫非有什么关系?
不过那个邪枪客的实力确实很强大,李九虫对上他根本就没胜算,之前还是这邪枪客有意试试李九虫的斤两,拿捏的力道很巧妙,压根没出全力,这才给了李九虫可乘之机。
不然一开始就逃,难免不会引得这邪枪客全力出手,那时候李九虫四周的气息都被这邪枪客锁定,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让李九虫没想到的是,这个邪枪客居然就这么放了自己,甚至之后都没有出手阻止,李九虫都做好了恶斗一番,必要时找那条鱼救命的准备了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堂堂的公主就在李九虫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劫了,阴司于情于理,恐怕都不会善罢甘休,李九虫觉得自己还是早日回死水为妙。
宋玉也敏锐的察觉到阴司即将有一场风暴袭来,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明哲保身了。
正巧,李九虫也有意让宋玉来螟蛉洲任职,方便内外交流。
这时候已经是劫船哗变过去的一月余了。
堂堂公主被劫,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似乎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将这个消息压的动弹不得,连带着狴犴节度水师哗变,也成了遭遇风暴,全军覆灭。
为此,还有不少阴司的官僚提议,削减水师规模,用于补充黄泉三十三路节度大军,拱卫酆都,以应对这些年越来越激烈的各方反叛。
对此,李九虫自然是求之不得,巴不得将水师全都撤职,最好片甲不得出海,他也好纵横海上,当个巨寇。
可惜,南方鬼帝实力不低,在阴司中颇有地位,他麾下的兵马就是这十三路水师节度,怎么可能自削权柄?
“你说,这血海是不是和那些逆贼都勾结好了?似乎想要同时发动攻势,让阴司疲于应付啊。”李九虫举着酒杯,一边慢慢饮着,一边看着宋玉的脸色。
对于李九虫这个意外的来客,宋玉表现的很惊喜,当然这是在李九虫眼里,惊吓肯定是有的,喜就不一定了。
但是恶客也是客,更何况是他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宋玉只好忍着呼喊手下,一拥而上将其拿下的冲动,好吃好吃的招待了李九虫。
“说没有勾结那是骗鬼,这些年阴司势大,又不断蚕食各方的地盘,原本积怨很深的那些个部族都开始放下内斗,一致对外了,更不用说血海这个老对手整天都想着怎么给阴司添堵,说不准到处奔走串联的就是血海的阿修罗。”宋玉这会儿也开始针砭时弊了,对时局看的很清楚,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些外患能够撼动阴司的统治,顶多只是疥癣之疾罢了,也就一个血海,一个幽都称得上是手足之患,真正的心腹大患,还是内部的佛门势力不断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