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已经有了选择，可惜，不是我……”

夏悠然幽幽的话语在女帝的身旁响起，仿佛带着某种宿命的沉重，似鬼魂的低语，又如飘渺的呢喃，让女帝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动。

神明，选择……

难道是——

女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

仿佛是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也似乎是夏悠然心中情绪难以自抑，女帝听得她继续说道：

“自神明治世以来，神明在天地之间，神迹寥寥。但是，神明的每一次动作，在后世看来，都具有极大的意义。于是，两万年来，世上的修行中人，一大部分的强者，都在寻觅着神明的轨迹，说句僭越的话，那就是，试图分析神明的思想，以及，神明的，道……”

神明的，道——

女帝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也就是关于神明的存在。

女帝没有做声，然而，却听得夏悠然继续道：

“是的，关于神明的存在，世人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信奉神明的，认为神明是全知，是全能，是起源，是归宿……

当然，秉持这种狂热的理念的人，即便是我们神官之中，也并不多……”

女帝：“……”

“在神殿的主流思想中，神明，是我们所在昆仑星意志的体现，是大道的体现，是世间正道、仁德、秩序的体现。神明存在于天地之中，天地既是神明，神明既是天地，道之所在，神之所在。

然而，在神殿之外的修行中人，强者的普遍意识里，神明，是昆仑星大道的活化体现，是强大到极致的个体，是大道的掌控者，是具有明确行为，明确思维，乃至明确善恶的至强者。”

“也就是说——”

女帝终于开口，询问道：

“神明既是概念化的法则，也是昆仑星中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夏悠然斜睨着女帝道：

“为什么我从陛下的话语之中，听不到一丝一毫对神明的敬意呢？”

女帝道：“那是因为，在父皇与朕，在妖国这几十年的奋斗之中，朕并没有认识到神明对我们释放出来的一丝一毫的善意。”

夏悠然微微摇头，笑着道：

“你又怎知，你父亲建立妖国的动机，又不是来自于神明的影响呢？”

女帝的眼神顿时一缩。

感受到了女帝的戒备以及惊意，夏悠然道：

“当然，对于你父亲，神明不会，也不可能做出类似于控制之类的事情。”

“那你所言何意？”

夏悠然道：

“陛下，妖国，或者说你父亲，当年立国的宗旨是什么？”

女帝道：

“父皇是为了给这片大地之上的妖族一个自由、安全、和平、繁荣的国度。”

“自由、安全、和平、繁荣……那么，陛下，你扪心自问，这些理念，能是这片大地之上，未开化的妖族，所能想象得到的吗？”

女帝默然。

“这些理念，向上的，积极的，正义的，向上的理念，才是我所说的，神明，对于你父亲，对于世间，最大的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诗怡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建立神殿的原因。因为作为神官的我们，在神明的目光指引下，有责任，为天下间的芸芸众生，带来这样美好的理念，也带来美好的生活。现在，女帝陛下，你愿意相信神明的理念，让妖国，接受神明的指引吗？”

女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的这些，但是，在这一瞬间，女帝隐隐感觉，一幅宏大的画卷，详实的展现在她，以及妖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