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名保镖放松下来，他活动着手腕，一拳打在黑袍人腹间。

众人只听轰隆一声嗡鸣。

然后就是保镖抱着变形的拳头哀嚎跪地的痛哭声。

另一名禁锢他身体的保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然而还不待他有什么动作，只听一阵噼啪电流声响过，男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口中吐出一口黑烟后，便身体一软跌倒在地。

全程，黑袍人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过，像是路过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的淡然，他问“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人男面色巨变，他快速后退，直至到他心里的安全位置后，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中，才僵硬的吐出了一个字“不”

“打扰一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请问你知道诸神黄昏胜出者成神了吗？”提问者使用的是Y语，位于高台不远处。

循声看去，首先看见得便是同样肥胖的体型和满头的白发。

不过他的服装更偏向英伦风，简洁素雅而得体，配合着男人儒雅的气质，一眼便可以看出是一名典型的英格兰绅士。

“布莱恩特·罗斯柴尔德先生，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才对。”黑袍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毕竟百年前抓捕获胜者法则的悬赏令中，罗斯柴尔德家族也位列其中。”

“当时的竞争者很多，虽然我的家族邀请到了他，但是他也只是短暂的居住了一阵子便消失了。”布莱恩特·罗斯柴尔德很是遗憾的回答，随即他的语气变得激昂“他消失在一个严密看管的密室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就像是会魔法一样，我愿意将其称之为神迹。”

“难道不是叛徒将法则放走？”疑问的话语经黑袍人之口便说的平铺直叙，同时也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布莱恩特·罗斯柴尔德的谎言。

“看来这位先生对当时的情况非常了解，那你知道法则后来去了哪里吗？”布莱恩特·罗斯柴尔德没有丝毫被揭穿的尴尬，淡定自若的询问。

“这个问题，或许现任法则愿意为我们解答。”黑袍人说话间便将脑袋连着兜帽一起转向了水仲卿。

紧接着，无一例外，全场的目光同时锁定在了水仲卿身上。

他们如同贪婪的饿狼，对着美味的羊羔，流下觊觎的垂涎。却碍于对方所处高位者的领地，不敢上前半步。

而水仲卿，抱臂站在凤黎晰身后，微微偏着头和台上黑袍人对视。

片刻后，自喉咙发出一声轻笑，讽刺道，“我还当谁这么有胆气敢领头伐神，演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来伐我的。”

他慢悠悠的踱步前行，几步便踏出了那所谓的保护圈。

于是野狼的动作便越发肆无忌惮了。他们有意无意的前走几步，挡在水仲卿面前。

“法则先生，可以向您请教几个问题吗？”

“让开或者死在这，我相信我的答案会让他们舍得交换你们这条无足轻重的性命。”水仲卿面上笑容不减，却没有半点温和，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全是血腥和阴邪。

挡路的人脸色骤变，互相看了眼，便赶忙后退开来。

水仲卿还在走着，闲庭信步，目标直指高台，所过之处人潮便如水一般退开。

他踏着阶梯缓慢上了高台，直直逼近黑袍人。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四步、三步、两步……

最后，水仲卿停在黑袍人的面前，伸手去摘他的兜帽。

黑袍人这次终于有所动作，他抬手将水仲卿的手拍开。

对方力气很大，水仲卿白皙的手腕上很快便浮出一片红痕。

水仲卿看着手腕的红斑，嘴角的笑便没了。

“很抱歉，但是是你失礼在——”黑袍人没有什么诚意的道歉。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脖颈就被人牢牢扣住了。

水仲卿动作很快，快到他明明侦测到了，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水仲卿扣着他的脖子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没了笑意的遮掩，他的脸上便只剩下嗜血和邪了，看起来疯癫极了，“看来这一百年你混的很不错啊，大长老，长生不死的感觉怎么样，啊？”

“竖子无礼。”黑袍人还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他伸出手，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扣住水仲卿手腕，“再不放手，你的手就会被废掉。”

水仲卿只是淡淡睨了眼手腕的手，开口道“双行”

然后，黑袍人的手便收回了。

“不可能，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了。”黑袍人语气终于带上了些许波动。

水仲卿没有回答，他抬手摘下了黑袍人的兜帽。

底下露出的便是半边机械半边人面的脸。

台下的观众瞬间一片哗然。

水仲卿却是早有预料一般，没有任何惊讶，但是却有些不满意道：“明明使用说明都给了你，怎么还是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老爷子说的果然没错，你太贪心了。欲成神者，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有贪痴嗔念，你这些年到底起了多少贪心，才把自己搞成这样。”

黑袍的系带被水仲卿单指勾开，顺滑落地，露出了里面被外衣包裹严实身躯。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黑袍人波动的语气越发明显，隐隐的，听出了几分内含的恐惧。

“从理论上说，人本身就是永生的，但是基因中却带着死亡的命令，所以便有了生死更迭轮回转世。”

“机械之心的诞生便是为了破解这一命令，他如同一个漏洞，操纵着细胞反复的在衰老和新生中循环，欺骗你的身体，缔造出物理层面的永生。”

“但是永生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欺骗自己的身躯，首先要做的便是戒断人性。”

大长老的上衣被水仲卿撩开，露出了里面的金属躯体。

水仲卿屈指敲了敲，金属身躯便发出哐哐的闷响。

“这和声音，你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机械替换”

“恭喜你，即将获得真正的永生”

水仲卿将大长老的衣服整理整齐，又从地上捡起黑袍重新系在了对方身上。

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水仲卿细心抚平黑袍上的褶皱，这才重新将手摁在了大长老脖颈上。

“既然你们很好奇当初发生了什么”水仲卿侧头，看向台下的众人，恶劣的咧开嘴说道“那不如就由前任法则本人来为你们解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