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进来后，来不及进屋，就站在院门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两人。

“七娘，赶紧的，再迟了，等小疯子再下狠手，默峯就危险了！”明辉催着已经吓傻的张素梅。

随着一声尖叫：“默峯，我的儿啊……”

张素梅夺门而去。

冯留念也惊得顾不得穿外套，踏着鞋跑出去。

晚上八九点钟，天色正黑，挨家挨户的灯被拍亮，不一会儿又熄灭，正是冯留念夫妻四处找儿子。

……

冯默峯攥着冯冉的手不知跑了多久，一直跑到快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奶奶家走。

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沉默着一直到门口。

前面的冯冉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黑暗中冯默峯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她语气平缓说道：“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怕……保不住了。”

冯默峯低头看着她，想从她身上看到事后的害怕和慌张，可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异常，想到她拿镰刀对准冯明宇的样子，完全不能跟眼前平静温和的人重合。

他心里疑惑，问：“你还是小疯子吗？你刚刚是真的发疯，还是……故意装疯？”

冯冉直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知道了什么，又或者和他映象中的小疯子不一样，他怀疑了。

她想了想，含糊说道：“从整个村里要赶走我的那天开始，我就不再是以前的小疯子。”

冯默峯更疑惑了，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是换了个人，还是疯病好了？好像都对，且看他怎么理解。

他认真的想了半天，仍是猜不透她话中的意思，索性不猜了，但他知道的一点，小疯子对他没有威胁，尤其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从上个星期开始，他就不认为她是疯子。

他笑道：“你该谢的人，不是我，是奶奶。”

这个功劳他可不敢抢，要不是他奶奶慌慌张张追上他，这会儿估计在家写作业呢。

“原来是奶奶，……不过还是要谢你，谢你带我出来，帮我教训那个人渣。”她想了想，回头看了眼老人房子问：“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对了，你知道村里有没有既安全，又人少的地方？”

冯默峯双手揣在裤兜里，疑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冯冉点点头，微笑道：“这个村里唯一对我有威胁的人，在躺着，我还怕啥？”

冯默峯越和她相处，越觉得她不像平常女孩弱小，遇到这样的事，没想着回家躲到被窝里哭，反而是要出去走走，不哭不闹，也不抱怨宿命，真是奇怪。

“有是有，不过为了安全，我带你去。”

冯冉嘴角微微一笑，挑眉问：“冯大少爷，你不要回家写作业吗？奶奶都不陪也要做作业，我哪敢耽误您的时间？”

冯默峯听着她讥讽的话，竟然不气反而笑。

“走吧，那个地方，我不带你去，恐怕你找到明天也找不到……”冯默峯说道。

冯冉也不多想，跟着他往村子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