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字”,李木兰轻抚情郎的头,好奇地问道。
“殿下——”,外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月儿,什么事”,李木兰说道,月儿是她随身的亲卫之一,并未进入平阳军,依旧担任她的贴身护卫。
月儿对于宇文禅和李木兰的关系应当是有所明悟,按理说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搅才对啊。
“外间有个汉子,说是着急来寻宇文公子”
床上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露出疑惑之色。
宇文禅在并州并未旧交好友,谁会来找他呢。
“我去看看”,宇文禅从美人香软上起身,既然是指名道姓来找自己的,还是去见见为好。
“我陪你去”,面色红润的李木兰眸光闪动,宇文禅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回来,自己在床上等他也没意思,还不如去看看。
晋阳不比长安,李木兰身边没有侍女贴身服侍,穿衣服都得宇文禅帮忙。半刻钟后,收拾好的两人去到会客厅。
那高大的黑衣汉子背手站在唐王府的客厅里,一身黑衣,腰间别着一把宝剑,颇有几分英武侠客的风范。
宇文禅老远看见他的背影便觉得有些眼熟,脚步声靠近,那汉子转过身来。
一时间,宇文禅愣住了。
“公子,没想到您当真还活着”,见到活生生的宇文禅,王显情绪十分激动。他快步上前,在靠近宇文禅三步时突然跪下,喊道。
被他行此大礼的宇文禅瞬时从震惊中缓解过来,转身冲着身后的月儿说道,“月儿,你先出去”
在唐王府,宇文禅的命令就等于李木兰的命令,月儿轻轻拱手退走了。
机灵如她,临了还将几道门脸全部关上。
李木兰见此场景,当即明白眼前这个黑衣汉子应当是宇文禅旧日的仆从。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靠近过去,轻轻揽住情郎的手臂,让他倚靠住。
月儿离开后,宇文禅对着王显冷冷说道,“王显,我不是你的公子”
“您难道不是宇文禅师吗”
“我是宇文禅”
宇文禅师这个名字从嘴里说出来,身旁搂着他手臂的李木兰心中一怔。
宇文禅师?宇文禅师!
原来宇文禅就是宇文禅师啊,我早该联想到的。同为大隋的外戚贵族,李木兰对于宇文家族重要人物自然是有所了解。
李渊有诸多公主,而隋炀帝只有可怜的两位公主,留下了子嗣的更是只有南阳公主一人。杨隋皇族子嗣不丰,仅有的几位皇子皇孙就格外显眼。大隋唯一皇外孙,南阳公主和宇文士及的独子宇文禅师之名,她自然是听过的。
“公子,这……”,王显不知该怎么说了。
当初是他和宇文禅两人筹划的逃离魏县,这个有勇有谋的少年主子让他十分敬佩。只可惜天妒英才,他们被窦建德手下人发现了,宇文禅师被他母亲南阳公主亲口抛弃了。
王显也想替南阳公主辩驳一番,她当时也是实属无奈,可是这番话在如今的宇文禅师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抛弃便是抛弃,宇文禅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承认了。
公子现在现在改名换姓在大唐公主身边混得如鱼得水,难道还指望他再回去吗。
“哎”,王显思前想后,只觉得这件事复杂无比,他作为一个外人怎好多言,只好重新跪倒下。
“现在你知道了吧”,宇文禅转身看向女友,她明亮的美眸中充斥着震惊之色。
李木兰只是点点头,不曾言语。
这件事太过震惊,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的手臂,似乎生怕他跑了一般。
宇文禅轻轻扶起王显,随后拉着李木兰坐下,问道,“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公子死……公子离开之后,公主一心向佛,整日待在佛堂诵经。有夏王的护卫看守着,南阳卫队也没了作用,公主便给了一笔钱将我们遣散了。我带着几个弟兄辗转多地,八月才跟了孔祖安老爷从南方到并州来。今日在并州盛会上,我看见公子跟在公主身边,又发现了燕叔同,才斗胆寻来”,王显回答道。
“你现在跟着孔祖安?”
“生逢乱世,总要混口饭吃的。几个兄弟跟我出来,我不能亏待了他们,便带着他们当了孔家的护卫”
“孔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来跟我”,宇文禅说道。他和李木兰前些天差点还想剿灭了孔家这个人贩子帮凶,没想到王显竟也在孔家。
“是”
“去将人带来吧,至于孔祖安那边,只消说是被我看上了即可。记住,我现在叫宇文禅,是大唐千牛卫,往日的事情休要再提”
“是”
原本南阳公主卫队的护卫们都是忠义之士,否则也不会在改朝换代君主身死的情况下还护卫着南阳公主了。
一方面,他们很值得信任,会是宇文禅的得力助手。另一方面,他们也知道宇文禅太多的秘密,还是待在自己身边为好。
王显离开之后,宇文禅才转身看向一言不发的李木兰。
“哈哈,真巧啊,我正想说,王显便来了”,他打了个哈哈活跃气氛。
一旁的美人方才还一脸沉静,王显离开后,她的眸子里不停涌出晶莹泪珠,片刻之间已是梨花带雨。
“你怎么会是宇文家的人啊,你怎么会是,你怎么会”,她扑倒在宇文禅怀里,用力拍打着情郎的胸膛。
她哭泣了许久,直到手上的拍打都没了力气,只剩下埋首情郎怀里呜咽的力气。
整个过程,宇文禅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
直到女友没了哭闹的力气,宇文禅才悠悠叹息说道,“出身是没法选择的东西,我宁愿不是他们的儿子。原本的宇文禅师已经被她亲口杀死了,我现在只是孔师傅的弟子,大唐的千牛卫,你后半生唯一的夫”,他低头,贴近散乱的乌发,温柔道。
“可是,你这般身份,我如何跟父皇说,又如何嫁你”,她羞恼了,她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宇文禅的父母,而是怕自己嫁不了眼前的爱人。
“原来木兰姐姐在为我们的小家庭着想了啊”,望着怀里俏脸羞红的美人,宇文禅心中颇为感动。
他本以为,自己和李木兰会因为这件事产生嫌隙。却没想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女君子之腹了。
“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