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至四十,写了大把的扑街小说,青春宛如那一款款倒闭的游戏,成了李天子最为迷茫的人生修炼手册。
为了晚婚晚育,只能被女方将就着娶回了家。嗷嗷待哺的娃儿,卷上天际的工作,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金钱,完全满足不了在游戏里呼风唤雨寻找存在的依靠。
母亲认为造成现在这样窘境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不会读书,所以只能成为社会底层人物。李天子曾经引以为傲的“不会读书的人成千上万,为什么没有出息的人,就会是我一个?”,被现实啪啪打脸。
实际上李天子并不是不爱读书,而是读错了书。
从金庸、古龙、梁羽生,从七龙珠、城市猎人、灌篮高手,哪怕是后来网络文学盛行,他也没有落下读书的爱好。
凭着满腔热血,他勇敢地逃课,把大脑中的奇思妙想写成了无数本小说。
但如果能够坚持下去的话,他是可以早早功成名就。
可游戏比起写小说更有味道,断断续续的创作之旅,反而使得他平凡的人生,变得更加平庸。
高考的失利,对李天子而言,并不是真正的失利,好歹也上了所专科院校。
可是在这样的学校里,物以类聚,李天子浑浑噩噩地读完三年大学。
没有了学生身份的庇护,在大城市的社会里屡被毒打和教育。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到了瓯城。
依靠着亲戚朋友的教训,进入了当时最为火爆的电脑市场。
那几年,李天子终于了有了一丝存在感,非常努力地帮老板赚了不少钱。
老板很感激他,于是让他当了店长,自己又去大城市开了新店。
李天子很快买上了摩托车,也勾搭了不少社会小姑娘。
但是被小姑娘辜负了几次后,李天子口袋仅剩的几毛钱,终于也见了底。
到了谈婚论嫁时,去过大城市的姑娘嫌弃她的工作,本地的姑娘却进入不了李天子的审美眼界,所以李天子在被自己的学识和能力困在一个怪圈里。
李天子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过去,他却毫无准备地穿越了。
他压根就不记得穿越之前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怪事,只是接了一个神秘女人的电话,约他在海岛高中见面。
谁知道,刚到了海岛高中,全被一辆急行而过的轿车撞倒,然后就……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还有周围熟悉的环境,他确信自己回到了人生最为关键的千禧高考之年。
此时他正坐在黑网吧的一台电脑前,眼前的屏幕里的画面正是反恐精英1.5。
李天子的匪徒角色,正瑟瑟发抖的躲在自己的老家,地图上的信息显示已经只剩下他一人,对面的警察还有五人。
来不及多想,通过耳机里的脚步声,已经有两名警察从小道快速逼近。
可是他的手中却只有一把小手枪。
“开玩笑?老子重生之后就只有这种待遇?”李天子迷茫中带有怒气。
一个转身离开木箱,却被身后的M4击中数枪,已经残血。
“这还怎么玩?”李天子翻身上了斜坡,朝着身后扔了个手雷。
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一颗手雷炸了个寂寞。
紧接着还来不及反应,直接对身后赶来的警察一枪爆头。
李天子目瞪口呆,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摘下耳机,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屋外,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想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却又被一只大手拽了进去。
回头一看,原来正是黑网吧的老板。
“同学,钱都没有付,还想就这么走了啊!”
“多少钱?”
“两个小时,10块钱!”
李天子摸了摸口袋,刚好就剩十块钱。这也是他一天在校的伙食费,起早贪黑德爬到黑网吧上网,就要让五脏庙独守一天空房。
李天子交了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
身后黑老板朝着他挥挥手,满是不舍地目送着他离开。
就如自行车歪歪扭扭在人群中行进,李天子脑袋里同样被两世的记忆搞得有些纠结。
现在是早上7点10分,还有10分钟就要开始早自习。
已经身无分文,路边的小摊老板似乎也挂着不怀好意。
嘲笑重生的李天子依旧会是一个性格懦弱,却又喜欢故作清高的人,就连停下来赊账的勇气都没有。
李天子忽然明白,自己前世失败的人生并不是没有根源。
口袋里没有钱,英雄也会五斗米折腰,所以他说话的底气总是那么弱。
来到了校门口,刚停下自行车。
李天子发现自己已经被几个熟悉的身影包围住了。
看着这些有些面目可憎,不懂得珍惜青春年华的学生混子,李天子脑海里突然浮现那首“最熟悉的陌生人”。
为什么说社会即是公平,却也存在不公平的地方。
眼前的这几人,就在前世成为了李天子人生阅历的经典教材。
为首的叫王军,其它三个小弟叫王敏、李俊和张天易。
王军的父母是搞工程建设的,虽然后来因为高中偷窃辍学,却在随后几年跟着父母发了大财,成了本地有名的地产大佬。
李天子经常看见他的那一辆3个9牌照的奔驰车在海岛县里耀武扬威。
而王军此人也是言出必行,为了答谢李天子害得他被学校开除。
高中时期特别关照过李天子,让他养成常备骨痛追风膏的习惯。
王敏是李天子高一的同学,由于父母常年在外,缺少管教的他,逐渐与王军走到了一起。
直到后世某一次同学会,他才知道,原来王敏也是个教育背景深厚的人。
通过就读师范学校,混迹了几年后摇身一变成了某学校的校长。
李俊本是一名重点班的学生,因为一次打架事件被降到了李天一所在的普通班,于是也跟着王军成为了校园霸凌者。
有一次听说,他最后考上公务员,再遇见时已经成了海岛县某局领导。
这四个人之中,只有张天易最为瘦弱,在团体里也是受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