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航班,温听晚给江杳打了一通电话。
“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就走,还走那么早。”温听晚在机场拢了拢大衣,还挺冷的。
“………”机场嘈杂,听不大清对面说了什么。
起因是温听晚早上睡醒就发现江杳已经回自己家了,她发了句牢骚。
“我想起来了,你昨晚就和我说过要早点回去赶策划表。”
“…你记起来最好。”
温听晚悻悻地挂了电话,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尖。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是内心揪紧了,想找江杳说说话缓解一下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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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旅客,欢迎来到宁溪机场,我们……”机场大厅广播声在温听晚耳边响起。
从中午到第二天下午,整整二十七个小时,温听晚辗转到了宁溪机场。
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温听晚湿红了眼眶。
整整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她看过时间大半风景。
看挪威的海,走过英国最繁华的街道,也在陌生的美国街头痛苦,始终忘不掉这片土地。
这个不大的城市,温和如风的城市,春天嫩黄的迎春还有雀跃的鸟儿,秋天高大的梧桐还有香樟,冬日的雪地和烟花。
一切都刚刚好,还有亲人、朋友、爱人。
真正回到这里,温听晚只觉得慌张。
她走过那些曾经走过的街道,有些地方变化很大,有些地方却还藏着曾经的影子。
一年前,温氏分公司就已经在宁溪成立,温听晚将行李放在酒店,踏着傍晚吹拂的风漫步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
她裹紧外套,冷风拂面,没忍住吸了下鼻子。
司璟就在这座城市里,她一直知道。
两年前,司璟从北城大学毕业,放弃了优渥的机会,选择回到宁溪创业。
温听晚低笑,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出现,怎么去见他。
往事还浮在眼前,那些刺耳刻薄的话还在耳边。
是她说的,对他只是新鲜感,是她和朋友们说是他们不配,也是她,一言不发离开。
好像没什么可辩解的地方,就算见到了又该说点什么呢。
讲她的难言之隐吗?为自己辩解吗?
但伤害已经造成,她…
温听晚使劲晃了晃脑袋。
却发现面前的路很是熟悉,原来路边那家小饭馆也扩大了店面,现在看起来更加有了样子。
“赴梦?”
名字还是没有改,还是那个文艺风的名字。
这是付萌家店的名字。
温听晚驻足在店门口,看见里面络绎不绝的人出神。
她顿了顿,推开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温听晚轻轻摇头。
“只有您一位吗?”
“是。”
温听晚被安排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服务员端上一杯咖啡。
她望着杯子出神,耳边浮现付萌的话,“以后我们家要做大做强,每个进店的客人我都送免费咖啡。”
那时赵哲还调侃她,“送咖啡这老套的引客方式你也想的出来?”
付萌气极,追上去就给赵哲一顿胖揍。
她捧着杯子没忍住笑出声。
“听晚?”直到听到一句略带迟疑的问句。
温听晚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杏眼。
“萌…萌萌。”她小声唤。
面前女孩穿着白色羊绒大衣,长靴带着毛绒帽子,整个人包裹得严实,暖呼呼的感觉。
………
付萌坐在温听晚对面。
眼神不住往温听晚身上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温听晚睫毛颤了下,将杯子放下,“今天。”
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付萌突然瘪了嘴角。
从座位上绕过来,弯下腰抱住了温听晚。
温听晚整个人僵在座位上,听见付萌的低泣与抱怨:“不早说,我去接你啊。”
温听晚眼眸中泛起泪花,她也回抱住付萌,不住地缩紧手臂。
过了好几分钟,她们才分开,温听晚这才注意到付萌隆起的小腹。
她惊愕地看了付萌一眼,视线又落回她的腹部,又看她眼睛。
“你…你怀孕啦?”
付萌噗嗤一笑,随即用力点点头。
温听晚扶她坐好,内心仍止不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