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终于停止了哭声,贾珹从怀中掏出小手帕,替贾赦抹眼泪,好一副父慈子孝、父子情深的感人场景。
然而,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传来,康熙咬牙切齿地用力一拍桌子,竟然将坚固的桌子直接拍得裂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犹如一道炸雷,给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王子腾心中暗叫不好,他暗自思忖:这下完蛋了!贾赦怎能在皇上面前如此失态,放声大哭呢?
这实在太不吉利了,恐怕皇上已经发怒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边想着,一边紧张地思索着等会儿该说些什么话,以便替贾赦辩解开脱一番。
弘历和弘昼同样被吓得不轻,他们眼见皇爷爷发火,立刻低头不语,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一个字惹恼了皇上。
唯有贾珹面不改色,镇定自若。
他先是将小手帕轻轻塞进贾赦手中,示意他自己擦拭泪水,然后敏捷地从贾赦怀中挣脱下来,迅速奔向康熙身边。
贾珹的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康熙拍打桌子的那只手,满脸关切地问道:
“皇上,您的手疼不疼呀?您要是心情不好,打人骂人都行,但千万别拿自己出气啊!
您要是伤了手,这全宫上下的娘娘们得多心疼啊!”
[敖夜怎么突然生气了?难道是贾赦的哭声打扰到他了吗?
哈哈,敖夜还是那么喜欢清静。他如今只是肉体凡胎而已,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呢?
要是把手打疼了,最后还不是要我来医治,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只会让我心疼。]
贾珹轻轻地揉着康熙的手,康熙的情绪瞬间得到了安抚。
果然在珹哥儿的心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两人可是在上辈子就相识了,贾赦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是珹哥儿下凡投胎时的凡间父亲罢了,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康熙心情好了就让小太监给几个人赐座。
屋里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结果贾赦偏在康熙的雷点上蹦迪,他开门见山的说道:“皇上,拴宝在宫中多日,家中长辈对他十分想念。
可否放拴宝归家,以解家中长辈的相思。”
康熙皱了皱眉,当然不想放贾珹回家。
家里哪有皇宫好,宫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贾家能养得好珹哥儿吗?
康熙强行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怒斥之词,毕竟看在珹哥儿的面子上,还是得给贾赦留几分薄面和尊严。
贾赦口中说出的那个“拴宝”的名字,倒是引起了康熙极大的兴趣。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开口问道:“‘拴宝’是珹哥儿的小名?”
贾赦微微扬起嘴角,脸上流露出宠溺的笑意,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回陛下,这确实是犬子的小名。
拴宝刚刚降生之时,身体极为羸弱,微臣的夫人担心他难以养活,便想着给他取个小名,好将他牢牢地拴住。
民间常有说法,认为给孩子取个低贱的名字更容易养活。
然而,微臣的夫人却觉得像‘栓子’或者‘拴柱’这样的名字,并不能完全表达出她对孩子的疼爱。
这孩子乃是上天赐予我们夫妻二人的珍宝,因此取名为‘拴宝’,意为将上天赐给我们的宝物紧紧拴住。”
仅仅只是一个小名罢了,贾赦却如此絮絮叨叨地解释了一通。
但在场的众人似乎都颇为买账,他们听得格外专注、认真。
康熙对于贾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觉得这个小名很可爱,他忍不住叫了两声,“拴宝,拴宝,这名字好。”
弘历嘴里忍不住呢喃拴宝这个名字,觉得这个名字质朴又可爱。
贾珹憋了一口气,让自己微微红了脸,故作害羞的说道:“皇上,臣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叫臣的小名了。”
康熙忍不住摸了摸贾珹的头柔声说道:“你怎么就长大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呢,这小名真好,以后朕就这么叫你。”
贾赦看话题跑偏了,连忙把话题拉回来,“皇上,臣想带犬子回家,家里人都想孩子了。”
贾赦最后这一句话还带了一点哽咽,听起来十分可怜。
康熙这个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还觉得贾赦这爱哭的模样没出息,这样的人能教育好孩子吗?
不如把孩子给他教育。
贾珹敏锐地捕捉到了康熙内心深处并不希望他回家的念头,于是迅速附和起贾赦的话语来:
“是啊,我真的好想祖母、爹爹和娘亲啊!还有二叔、姑姑、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凝视着康熙,似乎在恳求他放自己归家。
康熙的脑袋一阵轰鸣,他不自觉的用手紧紧捏住桌子的一角,差一点就将刚才拍得出现裂痕的桌子彻底碾碎。
一旁的梁九功目睹这一幕,不禁吓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