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无疆,楚无疆!】
帝光烛的眼睛在喷火。
他心中默念着楚无疆的名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作响。
帝光烛恨不得当场撤回龙城,再与楚无疆痛痛快快地战上一场,把云裳抢夺回来。
那是他的护卫,他的侍女!
尽管帝光烛的世界里,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比他强的人,一种是比他弱的人。
但其实还有第三种人,那就是他信任的人。
帝光烛信任的人不多,云裳是其中之一。
现在她被抢走了,被人硬生生地夺走,就像是在他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特别是信上的内容,更是如同利箭一般,刺入心扉。
【世子殿下,请不要为奴婢担心。】
【奴婢现在很幸福。】
帝光烛看到这样的文字,眼睛都快要滴血。
但他能怪楚无疆,能怪云裳吗?
不能。
在密信里面,楚无疆把东海王府对龙脉的计划,云裳的特殊体质,以及东海王的某些猜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仁至义尽。
若是没有这封密信,也许帝光烛到死才会明白,自己被父王从头玩到尾。
可是——
【难道本王还要感谢他吗?】
【畜生!】
帝光烛青筋暴起,关节阵阵爆响,几乎呕血。
要是楚无疆以什么卑劣的手段夺走云裳,他还能想办法报复。
偏偏这一切源自母妃的计划。
王府为了算计楚无疆,送给他一个侍女。
帝光烛有什么理由去报仇?
一条条锁链,把他绑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只能努力转移对象,不再去想楚无疆的事情。
原本铁青的脸色逐渐变回惨白。
【母妃,父王!】
【原来小王一直是孤家寡人。】
【哈哈哈哈!】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帝光烛突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他到底是龙州第二才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在这样憋屈与仇恨中,他克制住了情绪,回想人生的过往,双手攥紧,怒极反笑:
【我一直以为严父严母,望子成龙,对我很严格。】
【现在想来根本不是如此。】
【哪有父王不把儿子当人,丢进黑屋里三天三天,不闻不问。】
【让我到现在睡觉还要点灯,一切都是为了制造破绽!】
【将来父杀子的时候,会更容易对吧。】
不是楚无疆在信件上写了多大的秘密,而是帝光烛回忆往事,迅速相信了楚无疆的话。
【龙吞噬万物,也包括我。】
【不管本王有多么痛恨楚无疆。】
【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他。】
帝光烛露出痛苦的神色,他重新拿起信件,上面最后一段,写得非常坦白。
【世子殿下,本侯坦然相告,殿下的实力威胁不到楚家。】
【所以本侯很愿意支持您入主王府。】
【龙州很大,天下很大,容得下你我。】
【这次鲛人大战,你我共同参与。】
【殿下也可以借助鲛人大战,从王府抽调人手,建立自己的班底。】
本来楚无疆跟帝光烛还算敌对,也想趁着鲛人一战整治对方。
但现在局势不同了,处理方案随之改变。
龙州本地能够威胁到楚无疆的,只剩下东海王。
至于风雨楼,镇国公,司天监等等,那些还很遥远。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只要帝光烛愿意反抗东海王,大家就可以做朋友。
做,还是不做?
帝光烛脸色阴晴不定,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目光一凝,狠狠往左手上狠狠地扎了一刀!
鲜血迸发!
他不管这些伤势,任由鲜血流淌,然后露出无声的笑容:
【本王需要跟他合作。】
【等将来大势形成,再与他决裂斗争,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管有多么屈辱,本王也要忍耐下去。】
【先送父王上路再说!】
【最好两人一起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