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端坐在堂屋的胡亦安待绣香磕过头替主子表达过谢意才笑着让人扶起来,叹道:“武格格太客气了。事有凑巧,不知便罢,知道了不说出来哪能心安呢。我此举并不为人,实在当不得武格格破费。”
“与胡格格而言是举手的善念,与我们格格而言不啻于活命之恩,毕竟心怀财狼之心的恶奴,暗害了小主子还能若无其事的伺候主子,谁知以后还有什么手段呢?奴才心记您的好,奴才的主子也怀恩在心,更想亲自上门道谢,只是担心您身子骨未好,她过来累您操劳,才让奴才先过来给您叩头道谢并贺您新年之喜。待过了年暖和了您身体好了再来叨扰您。”
绣香虽在武氏面前有些放纵,那也是武氏纵容的,本人却有些机敏,更是忠心。昨晚上穗香被拉走时她心里就有了不好的念头,待随主子回了院子得知她的所做所为时,恨不得手撕了她。同时,对胡亦安的仗言,哪怕她另有目的也是感恩戴德的。
遑论胡亦安盛宠、城府、手段各不相缺,而主子却伤了身子,子嗣艰难,此后更是被主子爷抛到脑后,连以往的恩宠都没再有,日子过的愈发艰难。便和武氏商议,借谢仪之便投出交好的橄榄枝,毕竟独木难支,越是盛宠越是众矢之的,想来胡亦安是不会拒绝的。
虽说有投靠之嫌,但为日子轻快些,闲言碎语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主子对胡亦安的感官较好,又细想过她近几个月来的为人处事觉着可与其相交,哪怕分不来恩宠,后院的奴才也能顾及几分。
胡亦安见绣香说的恳切,只是笑笑。虽说她猜不中武氏主仆的全部心思,也能了解大概,左右为盟,互为犄角。
这是她在后宫戏里玩遍的套路,毕竟一个篱笆三个桩,后宫的女人无数,双拳怎抵的上四掌,结盟抱团方为上策。可现实的情况是她自进四爷的后院就得盛宠,着实令人嫉恨,逼得这些女人恨不得瞅着机会就落井下石,或冷眼旁观。后来事出有因,对半的女人都被困在院子里修生养息,偏偏活蹦乱跳的美人留不住男人,被个卧病在床的女人霸住了恩宠,近乎看不到希望。
又经昨晚一事给人敲了警钟,自然有人忌惮,有人另想出路。
胡亦安虽未曾想长久留在四爷后宅,也不觉着能和后院的女人谈的来,但和同等身份的人交际也不难。至于投靠和互盟之说,她不需要,但来人识趣拂照一二不为过。
“虽说我这个人喜静,不太爱出门,但武格格亲自前来亦会扫榻相迎的。”
绣香闻言松了口气,虽与想像有所出入,好歹结果喜人。又笑着恭维了两句,便福身告退。
胡亦安颔首端了茶。
待人走后站起身子带着沉香几人进了卧房在暖炕上坐下,问如何回礼才好。
武氏送的是亲绣的梅兰秋菊四扇桌屏,虽不名贵,在于心意,她也不好拿常物来回礼。再说,她库房里的东西除了自带的珍品,都是四爷送的超规格的东西,送出去不是交好,更像打脸。
沉香笑道:“武格格有意交好,亲力亲为,您不妨也送件亲手雕刻的东西回礼啊。再说,武格格的礼到了,其他人怕是随后也到,不好厚此簿彼,但亲近远疏由您来定,送大送小,送精送拙皆随您意。”
果然,这边话刚落,灵喜进来禀话宋格格院里的红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