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什么傻逼吗?”司辰安翻了个白眼,拿出毯子盖在身上,缩了缩肩膀,“听说是提前收到消息跑了,也不知道是谁……”
“我没记错的话,纪涵的丈夫好像在锦城警局任职。”
“是吗?记得挺清楚。”
司辰安闭着眼睛,眉毛动了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车里怎么闻起来酸酸的?”闫熠挑挑眉,轻轻抚平司辰安眉间的褶皱,“醋缸子打翻了?”
司辰安赏了他一个白眼,靠着闫熠的肩膀闭目养神。
深邃的黑眸越发深沉,闫熠握住司辰安的手,抬头时,眸子里多了几丝讥诮。
逃了?逃了好,他还怕祁少野在监狱过得太好呢。
闫熠舔了舔后槽牙,像一头危险的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猛兽。
司辰安皱了皱眉,放在闫熠手心的手动了动,浑身戾气立刻被收敛,睁开眼,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笑什么?傻子似的。”
“我高兴。”闫熠在司辰安脸上亲了一口,“高兴就要笑啊。”
司辰安用手背抹掉脸上的口水,颇为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真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大脑发育不完全,怎么傻啦吧唧的呢?
“对了,你待会儿跟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陪你……”
“是你看,不是我。”司辰安打了个哈欠,靠在闫熠怀里,抱怨道:“你昨晚说了一晚上梦话,还踢被子,吵死了。”
本来工作就累,闫熠昨晚还疯了一样不知疲倦地索取,搞的他都怀疑自己会活不过昨晚。
闫熠摸了摸鼻尖,虽然被绑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还是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但终究在那里,时不时就提醒他曾经历过的一切。
“说来也奇怪,你爸不是心理学博士吗?怎么不给你看看?”司辰安嘟囔完,拍了拍闫熠的肩膀道:“不过没关系,还有老公在,老公带你找最好的医生给你看。”
说完还不忘给闫熠一个wink。
“谢谢亲爱的。”
闫熠笑着亲了亲司辰安的额角,此刻的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司辰安不知道的是,闫熠的父亲闫颜虽然曾经是个心理医生,但他除了向晚江以外不爱家里其他任何一个人,对两个儿子更是不闻不问,对经营公司的大儿子还好,有一些共同话题可以聊,但对于这个接手家族传统业务的小儿子,则完全没有什么话题,更不会关心他的心理健康。
小时候闫熠还会有接近父亲的想法,后来便完全打消了念头,同时为了不让爸爸向晚江担心,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阳光青年。
可他的心是冷的,走的路是黑的,内心怎么可能阳光灿烂呢?
他和司辰安,就像两个被族群遗弃在荒野的小兽,没有救赎,只有相互依靠,依偎着取暖。
“咱们下午去看心理医生,晚上聚完餐还能去机场……”
“去机场?”
“嗯,滕瑞送他爸妈过来这边休养,我今晚估计要陪他。”
谈到这个朋友,司辰安不由得叹了口气,滕瑞的父母千里迢迢来探望滕瑞,推开虚掩的门却看到两具交缠的身体,当场晕了过去。
司辰安对此唏嘘不已,闫熠却特意打了个电话对老对手易希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嘲笑,并且迅速让人把经常居住的房子换成了自锁门。
“这样啊。”闫熠若有所思,想了想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玩吗?”
“能去哪里?在房间喝喝酒谈谈心。”司辰安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想上热搜。”
“那你明天还回来吗?回来还会继续爱我吗?”闫熠眨了眨眼睛 下巴抵在司辰安脖颈间,可怜兮兮地道:“人家一个人在酒店好害怕的……”
司辰安翻了个白眼,对闫熠这种随时随地戏精上身,捏着嗓子撒娇的不要脸行为表示鄙夷。
闫熠笑着捏了捏司辰安的脸,司辰安瞪了他一眼,转过脸靠在座位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盹。
车子缓缓停下,司机放下隔离板,闫熠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下车离开。
冷风借着开门的空档灌进车里,闫熠拉起毯子盖在司辰安身上,轻声道:“司辰安,下雪了。”
熟睡的司辰安皱了皱眉,往闫熠怀里拱了拱,闫熠笑了起来,眉眼舒展。
八年前,这个像冰雪一样冷清的男人站在光里,他本该遥不可及,却带着光和热,温暖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