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阔将手中那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和药粉迷香又交给了寒寻,寒寻接过将它们收起,一并放在了桌上的深色包袱里,他自然明白,这些都是可以用来指证粱九山作案的证据。
石虎看到粱九山躺在地上依然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突然感到有些愤怒,直接从其他船工手里抢过一根棍子,指着他呵斥道。
“粱九山,这件事当真是这样吗?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
粱九山不屑看了石虎一眼,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林阔看着他继续说道。
“之前你急忙来仓库找我们,我若猜的没错,当时大概这些孩子很快就要醒来,你怕被我们发现,阴谋败露,所以如此着急想找个理由劝我们离开仓库。正是因为你当时有些不正常的慌乱,我才注意到你鞋底沾着一点石灰同时还有一股桐油的味道,而这些,和我在孩子失踪的房间窗台上发现的白灰味道一模一样,但其他几个船工身上都没有这种桐油味道…如今证据齐全,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听到这里,大堂众人恍然大悟。他们看着地上的几个人,指指点点大骂起来。林阔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皮货商人,呵斥说道。
“说!你们为何要将这些孩子偷偷运往黎州?究竟有何目的?”
眼看阴谋败露,败局已定,几个皮货商人只畏畏缩缩彼此看着对方,却不敢抬头看林阔,程弈绕到他们后面,将剑放在了他们中间那位商人的脖颈处,说道。
“如今公子在问你们话,还不快说?”
眼看程弈手中的利剑随时会杀了自己,这名商人急忙冲林阔磕头,战战兢兢说道。
“公子饶命啊,实不相瞒,我们也是被人逼迫的…”
林阔突然发现这名商人眼光躲闪之时,却有些很是恐慌害怕的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粱九山,林阔瞬间意识到,或许有个事情他推测错了,怕是这粱九山才是罪魁祸首!
可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林阔意识到了这粱九山怕不是简单的贪财,或许他还有其他的秘密,于是他朝一旁的寒寻轻轻使了个眼色。继续看着这名商人问道。
“你说被迫?究竟是何人胁迫于你?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这次丢失的孩子不是我们让偷的,是他!是他自己要偷的!这都和我们无关啊!那银钱是我们给他的,可是那让孩子昏睡的药粉不是我们给的…”
粱九山听到这几个皮货商人突然指控起了自己,在一旁无奈的冷笑着。突然他用力挣脱了身上的绳子,直接转身,忍着疼痛用尽力气从衣袖之中甩出了几把细小的尖刀,直接朝那几位商人和程弈飞去。
程弈实在没想到他竟还有这般功夫,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寒寻直接拔出了剑,先帮程弈挡住了这几把尖刀,可还是有两支直接扎进了两边跪着的皮货商人的脖子里,瞬间毙命。
幸存的中间那位皮货商人急忙爬了起来,有些惊恐万分的急忙躲在了程弈身后瑟瑟发抖。程弈看着粱九山,挑衅说道。
“粱九山,你果然还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只是没想到,你这厮武功竟还不错!你到底是何人?”
“谁让你们如此多管闲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有去无回!”
“少废话!”
就在寒寻和程弈与他激战之时,也不过才十几个回合,但粱九山感觉自己今日手臂受伤,对战已处劣势,便直接转身,想一掌打向林阔和躲在林阔背后的那名皮货商人,却不承想直接被石虎一棍打在额头,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寒寻和程弈护在林阔前面,拿剑指着趴在地上受伤严重的粱九山,一旁石虎一脸愤怒又痛心的拿着棍指着他说道。
“九山,你跟随在我身边好几年,我一直视你为兄弟,竟不知你瞒我至此。”
粱九山满口鲜血抬头看着石虎,有些虚弱的说道。
“老大,对不住了,是我一直欺瞒于你,可我也确实有我的不得已。”
林阔看着他,总想在他身上寻求一个答案,继续追问道。
“粱九山,你究竟是为何人做事?”
“真没想到,南周国竟还有你这般聪明的人。我承认这孩子是我偷的。你刚才的猜测,算是八九不离十吧。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想你也永远不会明白。我今日死在你们的手上,他日也定然会有人为我报仇的!而你们,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说完粱九山直接又吐了一口血,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在他们几个面前,永远闭上了眼睛。
眼看着粱九山这般死去,石虎还是有些感伤的叹了口气,又让几名船工将他的尸体连同那两名商人的尸体一起抬了下去,先好好安置在一旁,打算等船靠岸后再移交给黎州官府吧。
如今粱九山已死,林阔看到大家都站在大堂里议论纷纷,他想着还是暂时不走漏过多消息,晚会私下问问这个商人更妥当些,便附在石虎耳边言语了一番,随后石虎看着众人说道。
“既然凶犯粱九山已死,大家还是先散去吧。你们几个去帮忙先把这些孩子安置在一间客房吧,大概再过两个时辰,想来这船也要快靠岸了…”
“是,老大。”
说完几个船工带着大家纷纷离开了大堂。刚才趁乱躲在林阔身后的那名幸存的商人,看到众人散去,才慢慢探出头来。程弈看着战战兢兢的他,问道。
“说吧,这粱九山为何要杀你们?是不是你们几个知道什么秘密?”
“哎…实不相瞒,我们几个是云州的商人,经常来往黎州,做些皮货生意,这些孩子是从云州带过来的。大概十几天前,有个神秘人突然找上了我们几个,给我们还喂下了一些毒药,说让我们带着这二十个木箱务必于七日内赶往黎州郊外的静空寺,若是晚了,怕是我们几个的命也没了…”
听到他说自己被下了毒,寒寻急忙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腕,看着林阔,有些轻松的说道。
“公子,他中的不过是一种江湖上常见的毒,不重,晚会我用内力就可以帮他驱除体外,我还里还有一些我师傅亲自炼制的祛毒的丹药,正好对症,再稍加休养几日便无大碍。”
听到寒寻的话,这名商人突然睁大眼睛,闪着些许光芒,急忙追问道。
“真的吗?这么说,我不会死了?”
一旁的程弈看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这位公子既然说你不会死,你就肯定不会死,何况你的命还有用。对了,寒寻晚会我帮你一起为他驱毒,想来咱俩的内力加在一起会更有效果些。”
“好,多谢世子。”
听到寒寻称他为世子,商人急忙看着程弈,嘀咕道。
“世子?你是世子?”
石虎听到这声“世子”也看向程弈,寒寻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习惯的脱口而出,怕是会泄露了程弈的身份,正在他思索该怎样遮掩过去之时,程弈一脸平静的看着商人,开口说道。
“哦,我小名叫柿子,就是树上结的那种圆圆的红柿子…”
“怎么会有人叫那么奇怪的名字?”
“你管我叫什么呢!继续说…”
站在一旁的林阔听到程弈这番随意的解释,没忍住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又急忙用手碰了碰鼻尖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