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心神震颤。

红云几乎是言明，天道圣人之处境。

看似逍遥自在，实则被天道辖制，不得逍遥。

当下，便是拱手一拜道：“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便是为了成就自身逍遥，是否不值？”

这一问，似乎是在问鸿钧，但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若是她选择成圣，自然可以傲立洪荒之中，成为天地间的顶尖强者之一，跳脱洪荒，超然物外，可却唯独要被天道辖制，这是否不值？

红云轻笑。

“还是那句话，道友看事情，要正反去看，不要只看一面。”

“鸿钧合天道，如一滴墨水入清水，究竟是清水同化了墨水，还是墨水染黑了清水，还犹未可知。”

“但至少，天道之中多一缕人性，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红云仰天看去，在这葫芦之中，没有天地，只有一座山峰，而仰天而看，只能看到虚无。

他道：“天道无情，大公无私，而人性居于其中，无论是人性彻底浸染天道，使之成为某一人的工具，还是说，这一缕人性赋予天道本身，让天道产生自己的私欲，对于洪荒天地而言，都是最大的不公。”

“人性，便代表好恶，喜怒，公私，这些东西一旦开始偏差，便代表着公平，彻底消失在洪荒之中，只剩下虚假的公平。”

“若是天道化形成人，则洪荒万物都为其牛马血食而已。”

说到这里，红云转身看向女娲，笑道：“你究竟成不成圣，与我无关，但至少，现在来看，决定权还在你的手中。”

“鸿钧却已经不由自主。”

女娲还想再问，但红云却抬手阻止道：“时间已过，你我若还未返回洪荒，则会被圣人洞察阎浮世界，将你我所言尽数明了。”

就在方才，他感受到冥冥之中的心血来潮。

方才明悟，现在的鸿钧已经对他起疑。

言罢，红云遁出这葫芦，自身大道轮盘不断运转，跨骑犼兽，弥散出一道道混沌气，将自身遮掩。

而后，他回眸看向扎根在洪荒界壁之的紫霄宫，越看越觉得此刻的紫霄，就像是扎根在洪荒天地的一个毒瘤。

红云顺手抓住这女娲留下的葫芦，向着洪荒天地抛掷而去！

葫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混沌之中，红云也颇为无奈。

现在的他，神话玄仙大圆满，足以匹敌巅峰准圣，但不成神话金仙，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衡圣人。

还需要隐藏自身。

轻轻摇头之后，红云再次向着洪荒天地方向而去。

再行数十万里。

却见一青衣道人正在面前等着他。

“灵宝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