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骁一直静静地听,俊颜高深莫测,能透露情感的眼眸里,也是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表情。不错,三皇弟性情温和,品行良好,但这不代表,自己 可以对他完全卸下戒心,像上次,蓝名臣曾提议自己不如跟三皇弟坦白说明诏书的事,但自己还是没有照做,或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多疑之心吧。
冷花柏一直默默留意着他,可惜,根本找不到半点痕迹,他紧抿的薄唇也没有给予任何的看法,这让她心情沉闷之余,于是再一次扯开话题,“对了皇上,您知道关于容妃的事吗?”
古骁仍不语,眼中继续涌动着熟悉的愕然。
泠花柏樱唇微扯,解释道,“柏儿有段时间常去皇宫最北面的那座宫殿看蒲公英花,听紫莹说过那是一座冷宫,先帝在位期间,有个宠妃和外族人苟合,被先帝关在那儿,后来畏罪自杀了,说的正是容妃。请问皇上,那是真的吗?或者,只是一则谣言?”
古骁沉吟一下,总算开口,“嗯,确有此事!”
冷花柏小嘴立即成了圆形,“容妃不是北岳国派来和亲的公言吗,容妃出身皇室,理应知道轻重,懂得衡量,是什么让她不惜冒着两国会引起矛盾而偷人?还有,先帝不是很宠幸她么?”
“前朝往事,朕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她只是一个该死的人!”古骁说着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黑眸里还闪过一丝戾气。
见他样子忽然变得这么吓人,冷花柏不防地打了一个寒颤。
古骁感应到了,先是饱含深意地注视了她片刻,冷酷的俊颜逐渐柔和下来,扶她起身,“你既然过来了,今晚就留在这儿睡吧,来,朕陪你回寝宫。”
冷花柏依然呆呆地,任他带着自己离开御书房,穿过回廊宇,最后进入他那金碧辉煌的睡房。
他亲自替她解衣,抱她放到床上,自己也除下外套,躺在她的身边。
冷花柏已经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依偎在他的怀中,满腹思绪,许久都没有入睡。
古骁同样是默不吭声,回想着今晚的情况,思忖探究着她的异状,再一次得出结论,她这几天的变化真的很大。
特别是关于三弟的事。
她今天在御花园真的那样问了三弟?这般敏感的话题,从她这个来自宫外的人的口中问出尚且说得过去,但三弟呢?是何原因让三弟义无反顾地做出回答?
她和三弟的关系,当真只是一次偶然搭救那么简单?又或者?古骁不禁想起,给三弟举行洗尘宴的那天晚上,自己在颐和殿外面见到的情景。
另外,她今晚问起了容妃的事,是巧合呢?还是她特意问的?
其实,容妃一案属于后宫之事,自己当年才十来岁,并不了解个中缘由,也就是没有多大的评论和看法,这么多年事过境迁,更是等于封尘了似的。
可今天,自己竟然满腔怒火地说容妃是该死的人,自己为何会这样?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怀疑柔和三弟……有染?
要不要挑明来问她?不过,问了她就会回答吗?万一只是自己想多了吗?
古骁暂且回神,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像只小猫咪一样窝在自己的胸前。
柔情顿时再覆眼中,古骁抬手,在她脸上小心细致地摩挲,好一阵子过后,他把她的身体摆正,自己则起身上床。
替她盖好被子,拉好蚊帐,然后又静静地、带着宠溺地注视了她一会,他才离开寝宫,重新回御书房投身公务当中……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
听说安临王回去了,在古骁和众大臣的欢送下,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的。
水晶棺也已经做好,古骁这次总算履行诺言,把娘亲放置到皇宫南边的一座宫殿。
至于那个该死的上官瑶,据说身体已经痊愈,也前两日被冷阮林接回别苑去。
冷花柏好几次出去御花园赏花时,碰上了明妃和冷烟荞,明妃再也没有以前的嚣张气焰,见到冷花柏时,怒气难掩,不忿尽量,但也只能干瞪,再也没有任何辱骂。
冷烟荞则自然是没了以往的和颜悦色,她比明妃深沉,一切表情皆隐藏在那双锐利的眼眸底下。
冷花柏对明妃,只是不屑,对冷烟荞则犹如仇人见面。娘亲那件事,虽然上官瑶包包揽了所有的罪名,可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看似无害婉约的冷烟荞一定也参与其中,所以,上次掌掴,她并不觉得内疚。
谢秋雨来过几次,每每都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友善和亲切,有次还刻意说皇上宠幸了她,还假惺惺地说她要是有幸尽快怀上龙种,到时宝宝就和冷花柏的孩子就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