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他们能力不行。”傅长枝:“改日我叫外头的大夫再来给母后看看。”
谢见微:“母后的病若能一下根除才好。我再去请周神医来看看吧。”
裴皇后摇摇头,“他走之前不是留了药了么,何必再去麻烦人家。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裴皇后执拗得很,她也是知道谢见微和傅平野许了周玉璋不少好处,她倒也不是出不起诊金,只是不想欠太多人情出去。
她喝了药缓了口气,这时有宫女进来通禀,说有嫔妃来给裴皇后请安。
裴皇后淡然回绝,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接见。
人离开后,傅长枝拧着眉道:“母后病了多日,晨昏定省都免了,这些人怎么还隔三岔五来找您。”
谢见微和傅长枝来了几次,次次都能撞见。
温姑姑嘟囔:“还不是因为陛下……”
谢见微和傅长枝对视了眼,谢见微道:“是因为陛下这几日宠幸的那几个新人?”
“可不是。”裴皇后表情淡漠,“他是老来劲,给我惹了一身麻烦。外头那些人看着眼馋,来找我劝谏皇帝收心。”
傅长枝笑道:“也不知那几个长得多倾国倾城,把父皇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新进宫的秀女,还有几个宫女。我病了以后这些事儿就都交给僖妃料理了。不过僖妃聪明得很,从来不掺和这些,一向向着皇帝和稀泥。所以这不都来找我。”
裴皇后烦躁的扶额,温姑姑说:“今早还有大臣递话,明里暗里让皇后娘娘出面劝陛下呢。”
谢见微:“陛下正在兴头上,这时去劝谏并不一定有好结果。”
裴皇后也是知道,所以才借病躲着,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傅长枝给裴皇后出主意,谢见微却垂着头,眉宇间浮现担忧之色。
……
春日到来,北越的积雪才慢慢消融,援军抵达南夏已有一月,原本嚣张的叛军在傅平野加入战局后节节败退,局势明朗,然而真要了结时间还长着,而这两月中北越也是风波不断。
越帝开始流连后宫,虽然朝政也照样处理,但陆续有传闻他夜御数女,还宠幸花楼出身的女子,惹来朝野上下颇多微词。
这事儿说大也不大,就是皇帝如此淫、乱,于他的名声有碍。
裴皇后病着,说不上话,代掌凤印的僖妃支支吾吾,最后不得不请出早已闭门清修的皇太后,然而也没什么用处,皇太后进了乾清宫,气冲冲地出来,放话再也不理这些事,让皇帝自己掂量着。
文武百官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到乾清宫前跪着,最后逼得越帝大发雷霆,为首的裘太傅被斥责了一通,被罚闭门思过半月。
事后越帝依旧我行我素,事情一拖再拖,皇帝荒、淫也过去两个多月了。
这日晚上,僖妃来乾清宫请安,隔着门扇还能听到里面的谈笑声,至少也有两个女人在里面。
汪公公通禀后,僖妃拎着食匣单独走了进去,来到暖阁,她欠身见礼。
越帝身旁的两个嫔妃也起身参拜,刚说完便被越帝揽胳膊抱了回去。
“僖妃娘娘不是古板之人,你们不必害怕。”
僖妃笑道:“是,臣妾一切以陛下为先,陛下高兴便是。”
“哈哈哈,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臣妾听说陛下午膳时胃口不好,特意做了开胃的小菜来给陛下。”
“僖妃有心了。”
越帝起身上前看了眼,僖妃是会做菜的,她送来的菜多半是亲自下厨。
越帝揽着她的腰,“既然送来了,就干脆留下吧。”
夜色渐深,汪公公听着身后的动静,整张老脸都红了。
新收的徒弟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汪公公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下去走远了些。
他吩咐徒弟:“等会儿听着动静,陛下没说话,就别把水送进去,懂着点分寸。”
“是,师父。”小太监愁眉苦脸,“可是明日若皇后娘娘问起,今日……”
“轮不到你说。”汪公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转眼到了后半夜,乾清宫内糜乱得难以入眼,其他人都睡得不省人事,僖妃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默默拾起地上的衣裳穿起来,蹑手蹑脚来到内殿龙床边上。
方才那乱糟糟的一切都发生在暖阁里,龙床上还一尘不染,僖妃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墙上的画像。
画像后有个暗格,僖妃壮着胆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黄封圣旨。
圣旨上大概的内容都写好了,只剩下最重要的一个地方还空着,僖妃见状才松了口气,又把圣旨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
越帝私生活越发糜烂,从最初还管理朝政到最后全都扔给内阁,仅仅过了一个月。
这时傅平野已经离京四个多月了,朝堂上下没了主心骨,傅意欢就有了表现的机会。
眼看着时机快到了,僖妃强忍激动给傅意欢传了口信。
半月后,裴皇后卧病在床,皇太后下了懿旨命谢见微和傅长枝进宫侍疾。
三天后的黄昏,天色幽暗,天际一片黑云在缓缓往皇城蔓延,空气中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压迫。
坤宁宫中,谢见微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出神,这时殿外传来嘈杂的响动。
谢见微立即起身打开殿门,正巧撞上来报信的温姑姑。
“太子妃!您快跟奴婢过来!”
温姑姑将她带到正殿,傅长枝也在这儿,她正安慰裴皇后,二人对视一眼,此情此景发生了什么心里都有了数。
温姑姑:“方才侍卫来报,说有逆贼从偏门攻入皇城,锦衣卫和上十二卫正清剿叛军,他们留了人在宫门前保护皇后娘娘,现在不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她喘了口气,脸色煞白,“应该……应该会没事吧……”
谢见微不置可否,只是看了眼殿外,脸上自始至终都没露出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