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月失望,托着脸看她:“泠泠,你莫不是真的变傻了?”
这句话把孟清泠逗笑,却问得很认真:“大姐,我傻了,你是不是就不再喜欢我?”大堂姐依赖她是因为她的聪慧,长辈们看重她,也是,包括太后,谢琢……
孟清月瞪圆眼睛:“怎么可能?我只会惋惜,不会不喜欢你,我一定会保护你!”
孟清泠心头一热:“好,那我以后就靠大姐。”
孟清月听了又有点慌张,握了握拳:“我会尽力的,不过这些京城的姑娘真的好嚣张,今儿要不是遇到戚二公子还不知会如何。”
又遇到戚纶了?
孟清泠立刻问:“他做了什么?”
孟清月把刚才跟祖母,母亲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看来戚纶与大堂姐真的缘分不浅。
不过,前世大堂姐先嫁的是常家三公子,这三公子不止容貌普通,亦没有才华,两人并不般配,但因为祖母与大伯母都不看好大堂姐,且她年纪也不小了,故而遇到家世不错的常三公子来提亲,匆匆忙忙就定下了,结果这常三公子竟是个命短的,大堂姐才嫁过去不到两年就成了寡妇。
常夫人觉得是大堂姐的错,百般折磨,大堂姐不堪忍受,向祖父祖母求救,祖父竟不准祖母接她回来,说女子嫁出去就该死在夫家,大堂姐没办法,某日找了个机会逃出常家,在路上遇到戚纶。
戚纶因机缘巧合,曾见过大堂姐一面,印象深刻,便生出了帮她的心思,到后来甚至想娶她为妻。
然而常家怎么肯放人?常夫人恨不得这儿媳能殉葬,戚纶为此想方设法找到常家的把柄逼得常夫人妥协,让大堂姐光明正大改嫁。
这些事她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她随谢琢去了温州督造防洪堤。
此前曾花费六十万两的堤坝被冲毁了,农田被淹,饿殍满野,她让谢琢主动请缨揽下重担。
这一世大堂姐尚未嫁入常家,却已经遇到戚纶两次。
孟清泠心想,大堂姐的命运应该是已经在开始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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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雪香殿的海棠花全数盛开,粉白一片,如连绵的香云。
树底下一对狸花猫,小老虎似的扑上扑下,又活泼又可爱。
谢丽洙惊喜地看着谢琢,再次确认的问:“真是给我的吗?”
“都送来了,不给你给谁?”
“可皇祖母之前不准我养,说会抓坏东西,还说晚上叫得难听……哥哥是怎么说服皇祖母的?”祖母不喜欢猫,她无论怎么撒娇都难以得逞。
谢琢一笑:“我自有办法。”
生得玉人儿一般精致文雅,神态却是有种渊渟岳峙般的沉稳。
谢丽洙怔了怔:“哥哥最近好似变了,难怪我听人说,父皇夸了你数次。”
就是因为被父皇夸,皇祖母才会答应他的请求,允许妹妹养猫,不过他不是无端端送猫,而是有所求,谢琢将谢丽洙带去殿内坐着。
“哥哥真的可以扬眉吐气了?”谢丽洙还沉浸在兄长的变化中,“我就说哥哥不笨,等年纪大了就好了,谢绎他得意什么?哥哥早晚将他甩在后面!”
“……”
若非重生,他真的比不上谢绎。
谢琢叮嘱:“不过小小进步而已,你别说大话,传出去不妥。”
她当然不会说,可哥哥遭受到的一切她永远记得。
比如父皇时常在哥哥面前夸奖谢绎那狗东西,让哥哥无地自容,谢绎假装谦逊,向哥哥请教,实则都是在羞辱,若非哥哥性子温和,宽容大度,只怕早就被气死了,谢丽洙握住拳头:“哥哥,你还得再努力,等以后当上储君,让谢绎跟宜妃两个人哭死去。”
“……”
妹妹性子泼赖又记仇,这世仍一点没变,不过这也是因他而起,他不会再让妹妹失望。
谢琢笑道:“好,我会努力,不过我现在有桩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谢丽洙眼睛扑闪扑闪,极为好奇。
“我与祖母提到养猫一事时,说你想养猫是因为在宫里感觉寂寞,丽珍年纪小,与你说不上话,” 宜妃生的二公主,谢丽珍今年才四岁,“我建议祖母选几位陪读姑娘,祖母同意了,但父亲那里,由你去说最好。”
不像自己不得父皇喜爱,妹妹很得宠。
谢丽洙怔住:“陪读?我为何要陪读?我一个人才不孤单呢,人多才烦,哥哥,女子聚一起就会勾心斗角,你跟谢绎又正择妻,若真选了几个陪读入宫,肯定会出幺蛾子的,到时候烦死了!”她说着一顿,盯着谢琢看,“哥哥,你从来不会插手我听课的事,怎么突然要我找陪读?你该不会,该不会是想见哪个姑娘吧?”
谢琢没有否认:“是。”
谢丽洙惊讶:“难道是长得矮,不爱笑的姑娘?她叫什么?”
“她姓孟,叫孟清泠。”
那三个字说得柔和又动听,谢丽洙品出了一股别样的情绪,似乎哥哥跟她很亲密,可哥哥是皇子,父皇又管得严,并不能随意出入皇宫,他是怎么认识那位姑娘,还如此熟悉的?
总不至于是经常翻墙私会……
谢丽洙吃惊地盯着谢琢。
哥哥不像是这种斯文败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