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缘熠脑袋立刻侧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目光冰冷,说话时,缘熠人已经来到殿外。他的目光在殿外的婢女身上扫视了一圈,婢女跪在地上,被缘熠的目光吓得快要缩成一团。
“回五、五殿下,是,是九公主。”
“九公主何时来的,人呢?”缘熠眉头皱起,他想判断荞衣到底听到多少。
“小人该死,来,来了一会儿了,小人要通报,九公主说既然有人就改日再来,没有让小人通报。”
林怀柔听到婢女春雨的话,头重脚轻,脑袋像灌了水泥,重的要皱眉才能抬起来,她稍微用力换几口气,连空气都让她想呕。
铃儿快步穿过宝泽殿的后巷,经过参宿门时,恰巧遇到了缘遥。看着眼前的“辛彦之”铃儿一阵恍惚,想起在狮岗城初见辛彦之的时光,那时,他还没有这一身华服,还有初来北冕城时,即便他只穿着青衣,有他在,她便心安,铃儿一低头,竟有眼泪掉下来。
“大,大殿下。”铃儿并没有向缘遥行礼。
缘遥看着她,消失了十多日,他找了她无数次,就连昨日,从来不出宫门的他,亲自带上阿郭出宫去寻她,这一刻,她竟然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底是欢喜的,缘遥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辛、辛洛……”缘遥张了张嘴,嘴巴干涩,他还是习惯称她辛洛,他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脸上,突然想起她的名字,河宗铃。曾经,这个名字让他彻夜难眠,但再次见到她时,这个名字已经不重要。缘遥三步并作两步,把铃儿拥入怀里。他的身体碰到铃儿的那一刻,他的心悸动不已,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他紧紧地贴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舍不得分开。
“我想你,辛洛。” 缘遥在她耳边说,情到浓时,变成了噬心的痛,钻心的痛楚让缘遥清醒,她是罪奴。
铃儿推开了缘遥,在旧宅时,她坐在窗口向下望,曾经也想过看到辛彦之的背影,每每这个时间,她都在提醒自己:他是王族,是君王复利的儿子,每一天都是如此,攒满了一腔的失望,到最后伤的支离破碎,她应该忘掉他,之于辛彦之,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误的,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不该发生,不该有爱恋,现在更是,辛彦之是她不该拥有的,看着辛彦之,在炽烨面前假装出来的坚强,像这北风一样,四散逃开,难过从心底慢慢爬出来,爬到她的脸上。
荞衣跌跌撞撞地向参宿门快步疾走。
“彦、缘遥哥哥……”荞衣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铃儿的那一刻僵住了。
缘遥也看到了荞衣,他先是眉头一皱,上一次见她还是五日前,在会元殿,缘遥心底纳闷“她为何出现在参宿门?”想到荞衣受他父王宠爱,这王宫都是他父王的,荞衣出现在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他回头时,铃儿已经不见了。
“缘遥哥哥……”荞衣跑上前,伸手揽住“辛彦之”的胳膊,缘遥抽了两下,硬是没有抽回来,他只好将那条胳膊甩远一点儿,尽量离自己的身体远一些。
“多日不见,妹妹安好……”缘遥神情冰冷,身体僵硬地站着。
“好,都好,只是,只是哥哥。”荞衣拉住缘遥胳膊的手松开了,她欲言又止,神情局促地看了看四周。“哥哥,你要小心五殿下和林怀柔。”说完,荞衣快步离开了。
看着荞衣的背影,缘遥眉头拧起,她为何会跟自己说这些话?这些话现在都不重要了,他刚要转身去找辛洛,一回头看到了向他走来的缘熠,缘遥的脚步在原地定住了,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响着:不能让缘熠知道辛洛的行踪。
看到缘遥,又想到今日是他与冯心宿大婚之日,缘熠的心已经被失望浸透了,在室女殿,他见到铃儿被废,那个时间他就在心底暗暗起誓,日后绝不让铃儿再吃一点儿苦,他以为他能保护她,他才有了与缘遥争夺的心,到头来,都逃不过他父王一句话,他与铃儿的距离已越来越远。婚书像牢笼,彻底禁锢了他,他无力再去与缘遥争夺,只盼铃儿自此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