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南总算知道为什么这群丧葬队伍出门都不说话了,他的内心冰凉一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商量道,“能不能给走个后门?”
晏水寒冷道,“不行。”
叶观南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我还是选第一个,给我个痛快吧。”
“南兄,你又不近女色,也不打算成家,何须这般在乎自己的容貌?”
叶观南急忙辩解道,“近的近的,我还没成家,我还没传宗接代。”
晏水寒噗嗤笑了,叶观南在水缸底下试着运功,无奈尝试了几次只能勉强凝聚不足三成的内力,而叶观南的每次运功心肺总有种被刀剐了的痛。渐渐的,冷汗爬满了全脸,叶观南笑得越来越牵强。
“但我还是觉得废了你的脸,拔了你的舌头最实在。”
“晏兄,你是和我开玩笑吧。”
“不,我是认真的。”
叶观南彻底绝望了,但在玩完之前他还是要最后拼一把。
“晏兄,看在我们一起喝酒的情分上,就一刀抹了我的脖子吧。不过,我们修行之人讲究人在剑在,眼下我都快死了,你就把我的剑还给我吧,让我带着它上路。”
晏水寒微微一笑,旋即将闻生剑往水缸前一插,那画面,妥妥的就是坟头前的一块石碑无疑了。
“南兄,那我开始了哦。”
叶观南心道,杀个人还搞仪式感。
“开始吧。”
叶观南心灰意冷地闭上眼。
那一刻,叶观南已经开始回忆自己的前半生,反思自己这几十年来做错了哪些事,还留有哪些遗憾。
不对……
叶观南静气凝神,虽闭着眼睛,但五识在此刻却格外清明。
晏水寒拔刀了,突然风声停滞了,不知为何他犹豫了。
就在这时,纸人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主人,主人。”
晏水寒气急败坏地把刀一丢,怒道,“又什么事?没看到我在杀人吗?”
叶观南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他见纸人惊慌失措地指着隧道的某个方向。
“有人来了。”
晏水寒愤怒道,“谁啊!”
“我。”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隧道那头传来,一道欣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来,待叶观南看清来人之后,眼泪差点掉下来。
桓荒一身冷气地走向晏水寒,他扫视了一眼被泡在水缸里的叶观南,又看了眼周围,一切了然于心。
“你还行不行?”
叶观南虚弱地摇摇头,“不行。”
晏水寒脸上的杀气一闪而过,旋即挂上和熙的笑容。
“殿下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原来你就是那条大鱼呢?”
晏水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殿下,我这是在给南兄洗澡呢。”
桓荒俯身往水缸里看了看,眉头一蹙。
“这是原料还是血?”
叶观南做了个“跑”的口势。
桓荒手一抬,闻生剑立刻落入桓荒手里,只见他手一挥,水缸瞬间裂开了。血水未来得及向四面扩散就变成了一条水龙对着晏水寒袭去,顷刻,晏水寒祭出弯刀开始反击。
叶观南蠕动着巨大的身躯吃力地向墙角爬去,爬了一会儿觉得这地方不安全又接着爬。
眼下晏水寒和桓荒打得不可开交,叶观南能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的同时也保护好自己,万一石头砸下来掉在他身上,虽说死不了还是会很疼的。
于是乎,爬到一半的叶观南又开始寻找新的躲避目标。
好在晏水寒和桓荒打得不分上下,晏水寒无暇顾及他。虽然晏水寒的招式似乱不乱,招招阴狠毒辣,有几次险些击中桓荒,但桓荒总能堪堪避过。
所以就有了这样的场面,前头两个人打得一身是汗,后头叶观南四处躲闪爬得满头大汗的滑稽场面。
眼看就就要爬到一处看着安全些的地方,忽然一尊石像从正前方掉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叶观南面前。
叶观南清晰地看到,石像上的笑脸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裂成了无数块,一缕黑烟飞了出来。
卧槽。
叶观南暗骂一声后继续寻找新的位置。
他抬头看了看桓荒和晏水寒的对决,眼看桓荒连连后退,叶观南不由得捏了把汗。他悲观地想,千万别人没救走,他堂堂一个无生门堂主也被虏,那真的是丢死人了。
很快,叶观南知道自己多虑了,桓荒连退几招后终于发现了晏水寒的破绽,一个雷霆般的反击后,打掉了晏水寒的弯刀。
叶观南恍然,原来那夜桓荒有意让了他几招。
落于下风的晏水寒连退几步,叶观南知道情况不妙,加快蠕动自己笨重的身体,但还是晚了。
一双鹰爪般的手发狠地遏住了叶观南的脖颈。瞬间,叶观南感觉全身血液往大脑上冲,晏水寒的利爪割破了叶观南的血管。
“退后,否则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