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黑夜中,叶观南隐约看到树林后藏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山洞,远远望去像黑夜里的黑洞。大个子拽住叶观南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大侠,我腿软,起不来。”
受了惊的送葬队伍已经调转方向往这边来了,情况紧急,一群人吓得做鸟兽散,踉踉跄跄地四散逃开,晏水寒重复道。
“快进到山洞。”
原本蛰伏在树梢上的乌鸦扑腾着翅膀发出了怪叫声,送葬队伍的面具也由原先的哭脸变成了笑脸,随着不断的逼近,笑得更恣意也更诡异了。
叶观南冲上去挡在前面,抬手间掌心已结印,一道内力率先打了出去,领头的拿起招魂幡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叶观南的首轮进攻。
“晏兄,我断后,你快带他们走。”
“好,你注意安全。”
晏水寒召出两个纸人,纸人一前一后地抬起大个子,刚扛起来,只见大个子的裤裆处不断有液体滴下来。
“你?”
大个子小声道,“吓尿了。”
“哎呀。”
不容多说,纸人抬着大个子逃命似的往山洞跑,几个被绊住脚摔倒在地的士兵也被纸人像扛大米一样,抬着走了。
叶观南用余光瞥了一眼,不禁赞道,“晏兄,你这手艺可以啊,改天教我呗。”
晏水寒捏了把冷汗,一边掩护士兵撤退一边认真地回。
“这时候了,你能严肃点吗?”
“我是说真的。”
“你要女工过得去,我可以教你。”
“一言为定啊。”
谈话间,一道法力朝叶观南打来,他侧身一躲,法力落在纸人身上,不巧纸人肩上扛着一个士兵。
瞬间,纸人被打成两截,士兵发出了灵魂般的尖叫,眼看就要挂在树梢上,千钧一发之际被晏水寒接住了。
晏水寒耷拉着脸,哀求道,“哥,做好防护好吗?”
叶观南歉意道,“对不住,对不住。”
说话的同时加强了内力。他知道,必须全身心对付了,随即祭出闻生剑,闻生剑一出手就打出一个结界,不想内力过猛,纸人被震碎了几个,跑在末端的几个士兵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晏水寒骂骂咧咧,又打出几个纸人,扛起士兵就逃,一行人像臭水沟的地鼠,仓惶地朝山洞逃去。
这边以面具男为首的送葬队伍也发了起进攻,叶观南起初以为是法力一般的小鬼怪,几轮下来他渐渐感觉不对。这时,身后传来晏水寒的喊声。
“南兄,别轻敌!”
面具男以招魂幡为武器从正面缠住了叶观南,如一把大刀向叶观南劈来,叶观南刚侧身避开,只听旁边的大树应声倒地。
“卧槽。”
叶观南没忍住骂了句粗话,队伍中其余的面具男瞬间从各个方向包操过来。
顿时,无数张一模一样的面具同时围着叶观南转,他被围困在中间。叶观南一抬眼就见好几张一模一样的面具正对他咧开嘴笑,诡异的笑容实在令人瘆得慌。
比起诡异的面具,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实力一点都不低,所用的招数和法术都透着邪气,出招更是不按常理。叶观南走江湖多年,几个轮回下来不止被拖住也愣是没看出他们来自何门何派。
不过,与其说是叶观南被拖住更准确的原因是他需要顾忌身后的士兵,所以出手比较谨慎,生怕不小心误伤了。一来二去之下,导致逐渐被困住,陷入了一个被包围的泥沼里。
好在叶观南的实力是在线的,他就算深陷泥沼也能把对方死死拖住。
终于,眼看着最后一个士兵逃进了山洞,叶观南终于不再畏手畏脚。他掌心凝聚出一团七成的法力,借着闻生剑的强力攻势,生生从上面打开了一个缺口。下一秒,闻生剑在他手上变成了一把一丈长的利剑,劈波斩浪地从高处落下。
眼看就要一剑将其净化时,叶观南突然听到晏水寒焦急的声音。
“错了错了,不是这个山洞,都出来!”
所以,冷不丁,叶观南手一抖,没把握住这股强盛的力量,直挺挺地从高空摔了下来。
好大一声闷响。
直接把地面凿开了一个大洞,一层黄土盖在叶观南身上,他正要骂,只见一个骷髅头砸了下来。
“咚。”
落在了叶观南的脑门上,大个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陨石掉下来了吗?”
其实也差不多了。
“他妈的。”叶观南骂道。
闻生剑插在离他头顶不远处的坟头上,此时像吃了兴奋剂,颤动地看着它那个狼狈的主人。
叶观南灰头土脸地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吐掉嘴里的黄沙就看到一张张惨白的面具站在土坑边微笑地俯瞰着他。
他娘的。
面具的嘴角不断地上扬,正乐之不疲地看叶观南的笑话。
叶观南的掌心开始凝聚内力,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不想下一秒,他们竟整整齐齐地向叶观南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后退。
撤了。
特别是拿招魂幡的领头男特地对叶观南竖了个大拇指。